她恍然才回神,今日她不知不觉说了那么话,可她对眼前这少年,还半点不了解,除却知晓他出自蛊门,其它再也不知晓。
他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
殷晴忍不住开口询问:“…我说了那么多,你呢,你为何会在这山林之中。”
少年回眸一笑,落日如溶金,点点洒在他眼底,胜过春昼微光,可他说出的话却不怎么讨喜:“我为何要告诉你?”
殷晴气鼓鼓,只喊不公平:“我都说了这么多,可是你什么都没说!”
少年大笑:“我可是拿刀横在你脖子上逼你说了?”
“没有…”
“我可是主动问你?”
“也没有…”
“那为何我非要说?”燕归玩味看她。
“不说就不说!”不想殷晴冷哼一声,垂着头,嘴角耸拉,闷闷不乐,活像一朵焉掉的花:“我才不想听呢。”
少年一顿。
“我还没嫌你吵,你倒还委屈起来了。”燕归曲指,在她额心一弹,目光落在远处山水之间。
良久,才借风开口。
“我来此山,是为寻一株压制蛊物之花。”
殷晴因他这话,立时睁大眼,转瞬春回大地,又鲜活绽放:“何蛊,需得压制?莫非你上回反噬,也是因它?”
“情蛊。”
燕归吐出两字,像吹来一阵热风。
不知是他眼神太过明亮,还是他声音太过低沉。
殷晴脸颊霎时一红。
她听过情蛊传闻,传说中苗疆儿女,若是春心萌动,看上了谁,一定会偷偷对其施下情蛊,若那人背叛于他,必将遭受万虫噬心之痛。
他怎么…会有情蛊?
是自己炼得,还是旁人种的?
第0009章 (九)该出来了
“你…怎么会有情蛊。”
天边已是夕阳垂暮,老鸦嘶鸣。
殷晴听燕归说:“它是我同命蛊。”
同命蛊,又称本命蛊,系于心脉,同生共死,能力非常。
殷晴恍然大悟:“所以…你是自己养的?不过同命蛊,不应当是那种一听就很吓人,特别厉害的,能杀人于无形的蛊么?”
“情蛊…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威慑力。”殷晴小声嘟囔。
燕归嗤笑一声:“你懂什么?世人难逃七情六欲,而情蛊,可操控人心,以情爱欲望为饵食,情字难解,中蛊者会丧失喜怒哀乐,被蛊虫蚕食心脉,致其哀莫心死,痛不欲生,要么被蛊物折磨噬心而亡,要么发疯发狂自取灭亡。”
燕归回头,笑意盈盈,目光却森冷如冰珠:“任其自寻死路,这不算杀人于无形吗?”
殷晴打个寒颤。
彼时她并不懂情爱为何物,不知世间心死大于身死,有时形如傀儡的活着才是折磨。
燕归低头,将短笛放在手心转溜。
苗疆蛊门,每位内门子弟,在幼时便要在百蛊中选其中之一,以血肉喂养,精心浇灌,谓之本命蛊,其威力远大于寻常蛊物。
“为什么会选情蛊?”
燕归不由得回想幼时,老翁在他择蛊那日,将一众蛊物摆于眼前,说:“选一个。”
年岁尚小的少年扫视一圈,并未择定。
白发老翁错认他眼高于顶,暗自吐纳呼吸,从口舌之中吐出一物,其物长如小指,金光灿灿,正是他养育半生的本命蛊:“金蚕蛊,若谓之本命,可水火不侵,刀枪不入,我传之于你,不必再费心炼化。”
蛊门中人,凡能者皆身负百蛊,蛊物虽大多阴毒可怖,却分高低优劣,各式不同。
其中金蚕蛊,以十二毒物,炼化七七四十九天而成,进可攻,退可守,可护主心脉,保其重伤难死,亦可攻其不备,杀人于无形中,算得上蛊中圣物。
金蚕蛊对宿主要求苛刻,极难驯化,若能得高人传承,自然省时省力。
这天大的便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