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笑:“好?吧。”
安顿好?闺女,又交代儿子不许闹姐姐,姜冬月才驮着油毡布出发?,到达魏村时已?经九点?多了。
还没靠近老房子,就听到姜秋红高声大气地指挥高明和唐墨,“多砸两?下再脱模,砸不结实的坯叫太阳一晒就裂开,能顶啥用啊?”
“我妈命歹,费心?费力?养大仨儿子,个个都是白眼?狼!今天就指着你们俩当女婿的出点?力?了,千万别像姜春林、姜春峰、姜秋宝那样狼心?狗肺,简直白瞎一张人皮!”
她说着说着就开始指名道姓地痛骂三个兄弟,姜冬月赶紧跑过去拦住:“姐姐,你快歇口气儿,我把?油毡布买来了,咱俩借个梯子上房顶铺开试试,哪儿不合适了裁一裁。” 姜秋红正穿着胶鞋在泥堆里来回踏,边走动边用铁锹四处铲一铲,好?让碎麦秸和黄泥混得更?结实。
妹妹早劝过她别再搭理仨兄弟,她却憋着股气屡屡碰壁,这会儿心?里颇有些尴尬,便转过话头不再提起,只扔掉铁锹,伸手让姜冬月把?自己拉出来,“我借了木梯子,在后?头墙根靠着呢。”
“好?,我去搬过来。”姜冬月权当没听见先前那场,搬了梯子小心?上房,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院子里,唐墨和高明对了个眼?神儿,不约而同地擦了擦汗。
他们今天五点?多就到魏村了,又找村干部又找大小舅子的,愣是没要出来半分钱。
偏姜春林说话还挺漂亮:“亲妈的事?儿我说什么也得管,但?是老丈人住院了,我当女婿的得去伺候两?天,辛苦你俩先干着啊!”
说完脚底抹油,任凭姜秋红怎么喝骂,骑着电动车飞也似的跑了。
姜春峰和姜秋宝更?别提,比肉铺里的滚刀肉还犯浑,那叫个刀枪不入一毛不拔。
在姜冬月来之前,姜秋红已?经在大街上高声骂了两?次,回到老房子余怒未消继续骂。
高明觉得唐墨是妹夫不方便出头,自己壮起胆劝姜秋红别跟兄弟一般见识,立刻被喷得狗血淋头,只好?把?嘴闭成个蚌壳,叼着烟闷头干活。
眼?下危机解除,高明一边脱模一边低声道:“老黑,冬月这人行呀,平常不吵不打的,进门就把?她姐姐震住了。”
“哪儿能啊?估计说悄悄话去了。”唐墨也不清楚内情,含糊两?句继续忙活。
他真心?不想睡椅子了,今天说啥也得把?丈母娘的房子拾掇好?!
人多力?量大,加上四个人都卯足了劲头,很?快老房子的院墙、屋顶和木门都被重新加固,院子里那片菜地也翻了两?遍土撒上菠菜籽。
唐墨心?满意足,回家?路上荒腔走板地哼了几句,又悄悄问姜冬月怎么劝说的大姐。
姜冬月:“不用劝,我大姐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骂完自己就消气了。”
唐墨眨眨眼?:“嘿,冬月你现在不实诚了啊,怎么吹牛都不打草稿?你没来之前,我都怕大姐把?大姐夫吃了。”
“少想那些有的没的。“姜冬月白唐墨一眼?,“笑笑出水痘了,至少七八天不能上课,你回去说话悠着点?儿,别逗孩子。”
这年月水痘算不得大病,但?全身起水泡发?痒却不能抓挠,那滋味尤其难受。唐墨顿时没了八卦的心?思,急匆匆拐过桥头就去小卖铺买冰糕。
“笑笑自小身体结实没生过病,得仔细看顾着,千万不能落成麻子脸。” 姜冬月:“放心?吧,晚上睡觉我找双袜子给?她裹住手。”
唐笑笑却更?发?愁自己的学习。她咬着冰糕嘶嘶吐气,两?道细长浓黑的眉毛不自觉皱紧:“爹,老师说我们快要期末考试了,假如、我是说假如,考试到了我的水痘还发?不出来,我会不会变成零分呀?”
唐墨笑道:“不会。爹小时候出水痘憋了三天,第?四天满身痘,第?五天就好?了,你肯定跟爹一模一样。”
唐笑笑信以为?真,睡前放心?地喝了半碗水,又把?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