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捂捂嘴唇,我在下决定,好吧,来这种地方是第一次,接受这些东西是第一次,无所顾忌的第一次,好吧味道不差。
他满意的点头,继续对付上来的冻蟹和龙虾。我不再顾忌,他处理好的蟹黄蟹肉龙虾瓤一一送进嘴里。
话题圈回,我说,“疯狂的当事人会记得自己疯狂过。”
“关键在于当事人是否在乎,”吞下啤酒,他把目光对着我的眼睛,“你,太过在乎别人的看法。”
不可能,我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看待我,不在乎那些忍受过我尖酸刻薄的人如何讨厌我,不在乎他们在背后用多难看的字眼形容我。
“你在乎别人眼里的你看起来不够尖酸不够冷漠不够专业不够沉稳不够优雅不够理智不够独立。”
他这一长串下来,我居然没有握住筷子,目光只能任由它滑落桌上,掉落地上,滚到不可触及的地方。四面八方涌来的害怕和恐惧情绪将我包围,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层层剥开我的包裹衣,手指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咬紧下嘴唇,疼痛感。我想逃。突然站起来,连带桌上和桌上的碗盘杯子一起运动。
“抱歉,先行离开。”
他抓住我的手腕,“不要害怕,”也站起来,“我没有在进行人身攻击,我只是在乎你的太过在乎。”声音里满是恳切,目光明朗异常。
“我不在乎你的在乎,请放开手,”我环视四周,“这种地方果然不适合我,真是疯了。”
力道加重,“真的抱歉,允许我收回之前的话,”表情诚恳,“你说过满足我的小小欲望,我不希望你空着肚子回家。”
事后想起来我真是疯了才会继续坐下吃完那顿饭,也许不过是因为我不希望和任何人起意气上的争执,讽刺挖苦是我的能事,但吵架打架甚至当面的生气在沈凝辛身上都不曾发生过。
接下来一直到他送我回到公寓底下都很沉默,估计是他怕再次得罪我。他有什么可顾忌?
准备上楼的时候突然记起车子还在事务所大厦的停车场。考虑了一下,迅速折返喊住安牧,问能否送我回事务所的大厦。
他点头同意。
从停车场开车出来,发现他居然还在,靠在车门上抽烟,看见我来,掐熄烟。
我刹车,拉下车窗,“感谢您今天的招待,不回去吗?”
“在等你,”看得出来他稍有犹豫,“我只是想问,你,体会到毫无顾忌的乐趣了吗?”
这个问题在我的思维范围之外,我没有乐趣可言,任何事对我来说都与“乐趣”这个词毫无关系,但我的确承认,这是我毫无顾忌的第一次。
“没有,”生冷的回答他,我还在为他刚才的言论介怀,补充道,“的确是不顾忌一些东西,但毫无乐趣可言。”
他突然笑起来,“你,你还真是够冷漠。好吧,晚安。”
路经交通灯转红,停下来等待。与那个叫安牧的男人四次见面,三次他都打乱我的阵脚,他如何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我层层掩藏的情绪和想法,目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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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庭走廊上遇到秦廉正在“教唆”一位证人上庭后应如何发言。我冷眼视之,是从什么时候秦廉开始运用这些手段我不得而知,但由此而来的对他的厌恶与日俱增。
结束借贷案的第一次开庭,和当事人总结目前的形势,再详细交待下一次开庭的时间和注意事项。
事务所的月例会,所有在职律师参加,总结上个月的案件受理情况以及下个月的安排。会后资料室的同事请我就上个月的货运案件写一份详细的分析,以作为内部的阅读材料。
位置上不见盖玥,于是自己进饮料室倒杯咖啡。路经中庭的时候看见盖玥捧着一大束粉色玫瑰被大批女士包围,笑容嫣然如花。我差点忘记,盖玥也不过20上下的年纪,并非没有爱情来找她。她也是普通正常的女子,并非如我这等不正常的人,视爱情如瘟疫。
连日来盖玥的情绪亢奋,工作的不专心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