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像是做出什么决定，目光直视着老道，“当初黑暗侵袭，黄泉世界为何会少掉如此多碎片？”

老道看着她，不做回答。

“那场战乱，你和……师父都还在对不对？”

“为什么，你们亲眼看着黄泉覆灭，也不愿意出手相救？”

孟婆说到最后，情绪激动至极，声音呐喊着，有些歇斯底里。

“并非我们不愿意出手，而是不能。”

老道眼中露出苦涩，“那时，我们还在构建这座城市，你师父……他以身化道，我需要守护在他边上。”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至于世界碎片，正如你想的那样。黄泉的轮回规则，是大道法则必需的力量。”

“所以就可以牺牲我们黄泉！”孟婆大喊。

“对。”

老道认真道，“不仅可以牺牲黄泉，连他自已都可以牺牲。”

“我……”

孟婆还想说什么，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被这些话噎住，愣在原地。

两滴泪水从眼角流下，滴落在这片世界，散发着微弱的人晶莹光芒。

“不过……黄泉众人并没有全部牺牲。”

老道长叹口气，袖袍再次挥舞，大片流光自长河中涌现。

那是无数具尸体，无数个灵魂。

他们行为举止却保持着一个姿态，无法动态。

“他，终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老道道，“他以身殉道，接引时光长河中往死的灵魂，想要引入紫薇城中。”

黑色夜幕下。

一片晶莹的亮光点点，宛如无数星辰，在银河中徜徉。

顾宇有些震撼，张大了嘴巴。

他能够感觉到这些亮光中的灵魂力量。

这些人，并不算完全死去。

孟婆微微一愣，随即眼眸中爆发神光。

在漫天星光中，她见识到了许多似曾相识的熟悉身影。

“其实，我倒宁愿紫薇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老道淡淡说道，“不要这唯一的幸土又有何妨，所有人共同陨落在黑暗物质之中，又有何妨。”

“我明白了。”

孟婆忽然抬头，眼中神色无比坚定，道，“我留下。”

“你可想好了？”老道淡然。

“想好了。”

孟婆冷笑一声，“我想要看看，师……他当初背弃黄泉，所创造出的弥须界，到底有多强大。”

说罢，她转头看向顾宇，说道：“对不起，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已回去了。”

顾宇没有说话，他感觉到孟婆语气中的决然，要发生的绝不是一件好事。

“如此也好。”

老道双手再次背在身后，“黄泉也只剩下你我了，既如此，那便一起去见见我那可怜的师弟吧。这么多年，他应该很孤单。”

说着，他探出手，迎风化作数丈大小，一把抓住那悬浮的奈何桥。

手掌用力，奈何桥上浮现出道道裂纹。

无数轮回规则之力从桥上涌出，化作点点星芒流入长河之中。

咔嚓

奈何桥忽然爆开，碎片连同规则之力都成了大道的一部分。

“嗯……”

孟婆闷哼，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做完这一切，老道上下打量顾宇。

他的眼睛眯起，让顾宇有种全身被看光的感觉。

“捉鬼天师一脉？”

老道感受着顾宇的力量，随即摇摇头，“不对，你不是单纯的捉鬼天师一脉……你身边有这一脉的传人？”

被老道盯住，顾宇不觉心跳加速，连忙道：“是的，我有一个朋友……”

“不必细说。”老道摇头，“时间不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