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1 / 2)

燕归沉吟许久,还是去寻了夜止,他依旧一身狐毛大氅,不嫌热得慌,临窗而坐,一面摇扇赏荷,一面对弈听风,如此神仙日子,好不快活。

“燕少主来得巧。”是风过了屋檐铜铃,泠泠起了道含笑的声。

虽在与他说话,夜止却不抬头看他一眼,只紧紧盯着棋局:“不知可有兴趣陪我破一个残局?”

燕归不擅弈,囫囵扫上一眼,只晓得是个困局,他正欲摇头拒绝。

夜止笑容淡淡,说是迟那是快,扇子一拢,重重叩在棋篓处,棋子受击,哗啦啦飞溅而起,他手腕一转,指腹夹着一枚凌于半空的黑玉棋子,刹那间向燕归掷去。

夜止内力深不见底,黑子来势汹汹,直逼面门,燕归无他法,只得接子应战。

见少年接了一子,夜止才展扇一笑,作个手势:“请。”

燕归心有不快,没甚好气:“山野里出来的人,可比不得风雅名士,从来都下不好一局棋,要是扫了夜楼主雅兴,可别怪我。”

“无妨。”夜止道:“你入局即可。”

燕归皱眉,只觉他话中有话:“夜楼主何意?”

“无意,无意。”夜止落下一子。

小亭泓峥萧瑟,凉风习习,只闻落子之声。

夜止见燕归下得心不在焉:“燕少主似乎对我这局棋不感兴趣。”

“是又怎么了?”燕归紧捏手中棋子,他已忍得极为不耐。

“不过少主可知,若天下为棋局,世人为棋子。燕少主兴趣与否都与之无关,有些事,只要你入了局便再难脱身。”

燕归拍笛而起:“少给我拐弯抹角净扯没用的,我懒得听,有话直说。”

“真令人心寒。”夜止摇头叹息:“我可是在好言劝告少主,莫要执迷不悟。自太华殒没,昆仑派乃当世第一剑道宗门,不过避世多年,便让人暂忘它锋芒几何?蛊门本就式微,少主审时度势,见机行事,若能顺流而上,方为妙计。”

“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去淌一躺浑水?平白惹来一身祸。”

听他话中告诫之意与殷晴相干,少年凶狠地抬头,宛如护食之狼,拧着眉,满眼冷戾:“我的事,与你无干!夜楼主还是少管闲事,拿钱办事就好。关于素心方,何解?”

夜止不强求,落子道:“既如此,待下完这局。”

夜止博闻广识,从前游历药谷,得了药老指点,对医术略通一二,他阅过数页,向燕归道来:“阴阳之法,非玄素之方无解。且须五气朝元,炽阳之体,以清阳逐浊阴,化寒散浊。”

何谓玄素之方,燕归原是一窍不通,但拜那春宫图所赐,也明了此为男女交合,阴阳融汇的别称。

消解寒气,竟须要以此为媒介?可他的内功……

燕归眉心一蹙,隐约有不详之感。

“早些年江湖上曾有采花大盗名曰太虚道人,专修玄素之方,以此采阴补阳,蕴养内功,此功法又称‘双修之道’,却因路子歪邪,而被正道所唾弃。我听说太虚道人在东方焱笼络之下已转拜无极宗。”

“你若是对此法感兴趣,不妨让东方夜替你引荐一回。”

“不必。”燕归冷冷应道。

夜止弯唇,似笑非笑,幸灾乐祸般:“也是,便是引荐了也无用,毕竟你蛊门武功心法《招魂》《引魄》皆是极阴内功,主修玄阴幽深之术,与五气朝元差之甚远。”

“除非,少主能狠得下心,自废武功,重修心法。”

话一出,燕归沉下面,默了片刻,他正要说什么:“如若我”

夜止生来七窍玲珑,怎猜不透人心,不肖少年说完,他已然摇扇接话:“可惜啊,即便你欲自废武学,重修内功。”

“且不说当今武林,以阳气澹然而闻名天下的至阳至烈心法,无非昆仑《天罡诀》、司徒家《清风来》、 无忧谷《太玄经》三家独大。因你强行掳走殷姑娘,昆仑与你已生嫌隙,司徒家武学从不外传。”

“至于无忧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