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我决计走得远远的!离你这个王八蛋……越远越好!你只会欺负我”殷晴委屈不已,一段话讲得断断续续,她将脸撇了过去,看也不看他。
她听见少年笑了下,极冷,泠泠淙淙道了声好。
“我就是对你太温柔了。”
悠长的唿哨一响,那几尾本就攀附在她身上的银蛇,自大腿而上,缠住她的腰肢,蛇鳞冰凉粘滑,甫一贴合上她的肌肤,殷晴便冻得一个哆嗦,不自觉地搂住燕归,反应过来又立时要松开,刚一抬手,那蛇便缠得更是紧了,少女白嫩的肌肤衬着吐信银蛇,谁看了不觉可怕,殷晴哭喊道:“你无耻!”
知晓她害怕,便非要她害怕。一定要长足了教训才行。
又从他手中钻出一只蠕动的碧绿青虫,此虫生有三目,尖牙满口,足约百数,背负蝉翼,形态可怖非常。
这又是什么!
下头蛇还没完,便又来一个不晓得是啥的虫物,殷晴惊惶万状,脑袋不住往后仰倒,企图离那丑陋的怪虫远些,再远些,连看也不敢看。
却被两根冰凉的手指无情地钳住下巴,扶正了脸,他不准她躲开视线,让她被迫看向他,光那么昏沉,她依然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燕归那张因伤而惨白病态的脸庞,那两片弯着的薄薄唇瓣,沾了血,甚是殷红秾丽。那张牙舞爪,冲她呲着满口尖牙的怪虫,被他以修长两指手挟住,置于她目前。
“此蛊名騃,意愚蠢无知者,取蝉,蚰,蛾,螬,蚓,蛄于一瓮中十日炼化而得,服此虫,笑无常,失神智,丧五感,形傀儡也,闻声而动。”
燕归歪一歪头,一双眼直勾勾地,玩赏般打量着她,他在看她凝在眼角眉梢的恐惧,不安,与怨恨。
“猗猗。”他爱怜地抚过她的脸颊,唇边的笑让她怵目胆寒:“我是很喜欢你,可你太不听话了。”
殷晴盯着近在咫尺的骇人恶虫,又看向眼底隐隐透着近如癫狂兴奋的少年,面上一片愁云惨雾,分不清到底谁更让她毛骨悚然。
他一厢说着,一厢单手握着她的腰,将她提起又放下,那物什进出间,水迹潺潺。“我已对你身旁他人百般容忍,只求你莫要离我而去。但你几次三番也不肯,我又为何要苦苦忍受情蛊反噬,万箭钻心之痛。”
“猗猗,你可知,我心痛如刀绞。”
“猗猗你说,我的心,为何这般疼?”他说这话时,神情温和极了,专注地凝视着她。又抓住她的手,点了点自己的心,覆在其上,按在他的心脏处,一声接一声心跳自她手下源源不断地传来,殷晴听得心惊肉跳。
见她离去,见屋内空空如也,见她如视陌生人般盯着自己,那惘然若失,痛心刻骨的疼,让他凄惘不能自已的仅仅只是情蛊么?可知情蛊情蛊,情随心而至。
他面上茫然无措。他问她,他的心为何这么疼。
他分明看着她,又不像只是看着她。
那目光如风,跋涉了千山万水,瞧见了昔年苗疆十八寨哀求他下手的里阿,亦瞧见了月上柳梢,在树下朝他仰脸一笑的少女。那笑容甜丝丝,与而今满目惊恐的猗猗判若两人。
“你让我这般的疼。”
“猗猗,我也想让你尝尝,何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连身下的动作都放缓了,如蜜一样柔情似水,声音也是轻飘飘,似江南早春随南风归来的雨,丝丝润润,幽幽落入她耳畔,又轻又痒,可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诛心,叫她心惊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