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1 / 2)

“那位少主不是尚在……”

“嘘,小声些,我听说两年前,正是那人弑父逃离蛊门,燕大祭司大义灭亲,杀金蚕长老后,本欲将其捉拿而归,谁知道他使了何等阴毒的招数,竟与大祭司同归于尽了!我听燕来峰里的人说,那两人魂花都已灭了,这半载以来,十八寨长老派了多少门人前去寻他下落,无一人找到。”

另有一人附合:“前门主只此一子,他死了,蛊门便是无主之地。”

金纹绣面女抚过发间银饰,笑言:“本是门可罗雀之地,而今倒是嘈杂的很。”

“这些人来此,莫不是想分得一杯羹汤。”

叽叽喳喳的话听多了,耳朵便烦了。燕归咂舌。

他勾了勾手腕红线,微微的烫意,让少年心头清宁一分。

倒也多谢他们提醒,魂花蛊,他出去太久,都快忘了自己还留了个能探生死的魂花在燕来峰。

《古蛊经》云:魂花蛊,由洞冥草加以鲜血为引,浇花三十六日而炼成。洞冥草,生于幽谷暝暗之底,其草茎明,夜如金灯,可折枝为炬。魂花蛊若成,洞冥草结紫花一朵,其花夜视有光,若荧火聚之,可探滴血之人生息存亡,人生花在,荧芒不熄,人死花枯,荧光自散。

在蛊门之中,凡叫得上名号的人,皆育有魂花为信,以便外出赴命之际,亲眷家人能得知其生死存亡。

燕归作为蛊门少主,自然也有自己的魂花。

但那些人可不晓得,他亦有息蛊在身,息蛊不但可使人探寻不得气息,隐蔽行踪,藏匿功法,亦能作假死,当初他正是想凭此蛊救母。

燕归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又抬手把碗横扣于桌,欲站起身。

两片薄唇上下开合了下:“喂。”

有人抬头看他。

一声响亮的唿哨骤然穿过众人的耳畔,其声尖锐异常,好似一根裹挟着幽冷内力的银针,毫不留情地直往人脑袋里钻。旁侧还在窃窃低语的几人一时呆立原地,半晌才抬手捂住嗡嗡回响的耳朵,与周遭喝酒的客人一同打眼看向缓缓起身的少年。

小小一间竹棚,忽地静若寒蝉。

只有风打竹叶,发出沙沙轻响。

一尾银蛇姿态缠绵地攀附在少年的手臂上,嘶嘶吐露红信,少年轻抬下巴,将箬笠随手弃之于地,雪亮的发在空中,犹杨花飞散开来,他垂目,居高视之。

“你们说的死人,是我吗?”

(微博:每天都在期待着被谋杀)

第0137章 (一百三十六)心与意合

兄长离山后,殷晴时常惊梦而起,梦里无它,只她独驾一叶扁舟,燕归在岸上喊她,她向岸驶去,江上忽起风,未几,又飘来重雾,她越想临岸,那岸离她越远。风急雾沉,她只能看着岸上人渐渐化作一道小点,再不得见,这时便惊汗而醒了。

四更雪,殷晴翻身而起,摸索着握住枕下的匕首,指腹缓缓抚过“不恕”两字。

她将匕首放于怀中,蜷缩成一团又躺下,好似他还在身边。

大概是白日里睡过多时,醒来总悒悒。她了无睡意,站在窗前,或坐于檐下,看满庭积雪,灯火昏昏,室内燃着雪狐狸捎来的避寒香,偶有冷风惊窗,也算不得太凉。

殷晴手心里握着康健符。

她要他平安,他愿她康健。

她一直不愿意去想,兄长将她从燕归手中夺回,燕归受了怎样的伤,老天还是嫌他们贪心,于是都未应下。

山中无事,灯下玩花,帘内看月,久来多枯燥,殷晴翻起旧物,陈积多年的箱底,压着一柄桃木剑,一卷破残书,是一本剑法基础。

她草草将剑书翻阅完,又迟疑着,拾起沾灰的桃木剑,吹了吹。

思绪如空中的微尘,飘远。

在不知道多久以前,殷晴尚不知寒毒会使内功淤塞,她同弟子们一道练吐纳,扎马步,跳梅花桩。最轻松是吐纳,内家功法,讲究蕴气于心,趺坐于天地间,感万物,凝神呼吸。最累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