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1 / 2)

殷晴亦从怀里取一物,放于燕归手心,他未细看便收入怀中。她刚要说他怎么就不瞧瞧看她给了何物,身体就动不得了,原是被燕归抬手点了穴,速度奇快,她竟来不及反应。

燕归将她打横抱起,步履轻巧又稳当,入室放在榻上,再替她仔细盖上被。

月色斜斜透过窗纸,屋里犹为亮堂,熏笼里袅袅几缕青烟。

殷晴眼珠转溜,心中又急又气,奈何动弹不得,更说不了一个字,忍不住在心底腹诽他还是这般不讲道理。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燕归凑近她,画描的眉目极认真地凝望着她,他什么话也不说,一眨不眨看着她,以手指作画般细细抚摸着她的脸庞。只是脸上一个笑也没有,唇抿成一条线,一幅不近人情的样子。

呼吸相绕,彼此都静默了,隔了许久未见,两双眼你睇我,我望你,怎也看不够。

燕归瞧着她出神,嘴微张了张,要说什么东西似的,但却没声,等了良久,才俯身亲吻她的额头,微微摇了下头,只道了声:“罢了!不及你心狠。”

然后往殷晴手心塞入个物什,脸再低下,拂来温热的呼吸,故作凶恶地咬住她唇,没用什么力道,像故意唬她。

听得他笑骂了句:“没良心的小骗子。离开我是不是很开心?”

他耳边垂的银坠子铃铛响得热闹,但在寂静的冬夜里头,也仿佛只有殷晴听得见。

殷晴依旧在看他,暗室之中,她明亮的眼犹孤光一盏。

少年用手指遮住殷晴的眼睛,她跌入一片漆黑里,只觉着,有一道犹如冰雪的吻落下,轻如絮地,泛着凉意的唇瓣温柔地吻着她,如一点雪花飘零,触之即化了:“可我真的很想你。”

她心砰砰跳着,乱不成曲。

他扯起一个大笑,自暴自弃般,那笑分明是极灿烂的,声音却犹带哽咽,诘问着她:“你可会想我?”

殷晴想说话却说不出,愣在那儿,连点头也做不到。

直至他遮她眼的手松了力,她见他偏过头去,一张脸躲进阴影处,不再看她,不知过去多久,万籁寂静里,只听得玉漏滴答滴答,一声叹息逶迤在漫漫雪夜里,烛花噼啪,要燃尽了。

他再抬头时,一双眼落了场雨,眼尾红了一圈,他睫毛在抖,像是风里颤颤的秋叶,慢慢一眨眼,一滴秋雨就滚了下,幽深的瞳仁沾满水汽,湿漉漉的,像两颗星星在他眼里垂泪。

她心跳骤然顿住了,连呼吸也忘了,殷晴瞪大眼,再想向天公借一缕月光睁大眼看清他,老天爷又吝啬起来,打起了瞌睡,唤来一片厚棉被,叫乌云蔽了月。视野里头就模糊的什么也瞧不清,她被点了睡穴,依稀只记得闭目前,少年在她耳畔说:“再叫你同我说一个字,看我一下,我就不舍得走了,还是让你闭嘴睡下的好。”

“今晚的烟火美么?”明知她应答不了,他还是没头没尾地问了句。

你可会喜欢么?

零星天光流过夜漏,燕归对着她耳朵说话,好像在她耳朵边轻忽忽地吹来一口凉气,白净面容上,冻得泛红的鼻尖触碰她的耳根,也是滚烫的红,深深浅浅的,哪分得清谁更红些?

“新年快乐,猗猗。”

第0143章 (一百四十二)傩戏

腊月初七,民间称之为“驱傩日”,傩自古通难,时有俗语,腊月不驱傩,来年灾难多。

或是心情尚佳,殷晴身体有所好转,得了师尊首恳,由大师姐汀鹤领队,带着一众未下过山的弟子去山下村落凑个热闹,图个吉利。

昆仑弟子一身清白,少着首饰,汀兰见殷晴这日带着个兰形缕花,不由好奇频频注目,夸赞道:“晴师姐带这个真好看。”

殷晴笑意盈盈红了面,若非有此物和那晚一同塞与她手心的锦囊,殷晴都觉得这只是她的一场梦。

醒来时手心还放着上回雪狐狸捎来的、相同布料的锦囊,里头依旧是正屋里燃着还未灭的辟寒香,想来是觉得她用尽了,又拿了来些。并有一张反复涂改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