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小声嘟囔:“你要求好多……”
燕归沉声应和:“我只是要求…你和我做一样的事,殷晴,自下山以来,我只看你,只对你真心笑,我也不会离开你。”
“我的要求哪里多了?”在他坦荡明亮的目光里,她脸上烧得厉害。
殷晴眼神闪烁:“那你别看我”
“不行。”燕归一口否决,掷地有声:“我只想看你。”
“想”字一出,她心底轰轰一声响,殷晴面上燥热,更是慌乱,忍不住推他一把,少年身体坚如磐石,一动也不动,她是半点也推不得,只能吱唔着开口:“夜色已晚,我…我要回去了,万一兄长醒来发现我不在便糟了…”
少年目如火炬,直直看着殷晴,不情不愿地松开环住她的手。
“你走吧。”少年站在原地。
“你、你呢?”殷晴瞪眼:“你不走吗?”
“我等你先走。”他一步不挪,目送她离去。
殷晴转身,朝他挥手:“那…我走啦!”
燕归没有反应。
她往后退一步,又说一声:“我走啦!”
少年只低低“嗯”一声,他藏在夜色里的面容看不清表情,殷晴心底有一丝说不上来的失落,他怎么都不和她讲一句“再见。”亏她还故意停了几步。
随着殷晴转身,渐渐走远。
朔朔的风迎面打来,一道身影落在她跟前,殷晴来不及顿步,便撞进少年炽热的怀中,燕归扶稳她的肩膀,一俯身,极轻极快地吻一下她的唇,云清清,风淡淡,轻飘飘地一个吻,像风掠过树梢,一片花瓣落了下来,殷晴只来得及看见少年脸颊与耳朵绯红成霞,正如那一身赤色衣裳,红得鲜浓欲滴。
可惜他走得飞快,像流云一过,转瞬不见,只听风声徐徐,幽幽传来一句:“猗猗,记得梦见我。”
殷晴愣神,下意识抬手,指尖摸了摸方才他亲吻的唇瓣,着了火,又羞得触电般放下,快步往回走,一弯月儿从云里探了出来,悄悄往人间瞥一眼,就瞧见她微微抿紧唇,盈盈一抹笑,心底喜滋滋,像吃了一碗蜂蜜水,甜得叫人回味。无穷,无穷。
当夜。
殷晴洗漱完,躺在床上,心思翻涌难眠。
忽闻笛音缈缈,若远若近,临窗而来,她心底惊异,当即跳下床,未着足衣,探窗一看。
只见明月当空,窗外空无一人。
永夜阑干千嶂月,少年高坐晚暮春台上,一笛横风,余音袅袅不断,借一晚东风,一枝孤奏月明中,传作她人梦。
今夜天净云空,惟有画楼,当时明月,两处照相思。
第0061章 (六十)武林大会
又是接连几日未见燕归,只在晚暮黄昏,殷晴习剑而归时,总会在窗台瞧见一只荧荧蝴蝶,待时而出。
殷晴跑去一看,窗台上是由黄油纸鼓鼓囊囊包裹着的一团,她四下打量无人,才偷偷拿起,落在手心还泛着温温热热的气儿,拆开一看,尽是篆刻着珍玉炊三字的甜点小食,品类多样,雕刻精致,个头饱满,状似繁花美果,这个像莲花含苞待放,那个如南瓜小小一枚。
一口咬下,甜软酥烂,入嘴即化。
虽说见蝶如见人,但也不知燕归是何时透过窗杦悄悄塞进来…
可不管怎么说,这些甜点团子吃进嘴里时,殷晴心底总是忍不住嘴巴弯弯,眼也弯弯,像天上月牙儿,心底如有热流淌过,和嘴巴里的小食一倒化了软了,甜滋滋也喜滋滋。
而每每子夜,便遥闻横笛音,其声清越,随寒窗飞花,伴她入眠,直至月落乌啼,笛声方止。
日升月落,时间飞逝,转眼便至六月六日,当天艳阳高照。
琅琊洛家宾客盈门,汉白玉砌的天台之上,耸立着两根台柱。
台柱高八丈有余,足有一成人以双手相抱之粗,柱上精雕细琢着数把名剑。
其造型各异,大小全不相同,剑与剑间以云纹,鸟雀,山水彩绘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