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鲁笑了笑,轻轻地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乐熙歪着头面朝里睡着。鼻子里插着氧气管,手上还打着点滴。施鲁走过去坐到床前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
可能是因为开着暖气的原因,乐熙的脸色看起来挺好,红扑扑的,只是嘴唇显得有些苍白。其实并不知道他是为什么入院的,那天分手之后就没见过他,又因为母亲的事情再没有心思管他的事情。但看着手背上青青紫紫的针眼以及鼻里的氧气管,心想可能也是比较严重的吧。忽然觉得老天挺可笑的,总是开这些乱七八糟的玩笑,让身边的人总是无法得到完整的幸福。无端地想起有人写的一首诗来,里面有这么一句:我只想,跪地抬手问苍天,敢应否:下辈子,你做人来我做天!
有些想哭的冲动。
最开始觉得他是娇生惯养,可接触久了才发现错看了他。慢慢深入了解之后,更是让自己觉得怜惜。而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被他深深吸引的。
施鲁摇摇头,捉住乐熙放在被子外面的手,手指有些冰凉,于是小心翼翼地避开手背上插着的针头,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最后还是有些不小心,碰到了输液管,睡着的人似乎有些疼,轻轻皱眉嘤咛了一声,又悠然地睡去了。
施鲁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酸的,想起了若死了一般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母亲。人活在这世界上,便是最美好的事情了吧?但是那么毫无感知的活着,是否会觉得幸福呢?却又会想,只要母亲活着,便是上天对自己的关爱。至少心里面还会有盼望,盼望着哪一天她能醒过来对着自己微笑。仅此便足够了。
原来就这么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熟睡,也会让人觉得是世界上最大的幸福。
再次见面
施鲁坐在乐熙床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还是后来护士进来换输液瓶的时候才醒。看看时间,居然就这么趴在床前睡了一个小时。睁开眼便看到乐熙正微笑着看着自己。施鲁坐起来勉强对他笑了笑,发现身上披着一件风衣。
“房间里虽然有暖气,但就这么睡着还是容易着凉。”乐熙说话声音低低的,有些底气不足。
“谢谢。”施鲁又笑了笑,突然发觉好像最近微笑对自己来说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你身体怎么样?最近我忙得很也没顾上看你。”
“还好啦,没什么大问题。”乐熙看了看护士挂上去的一大瓶输液液体做了个鬼脸,“就是一天到晚输液输太多了,老想上厕所,连喝水都免了……”
施鲁忍俊不禁,低头看着乐熙放在床沿的手发呆。最近可能真的受了母亲这件事情的影响,他发觉自己不但心情变得很遭,连话都有些懒得说了。
“我听子捷说阿姨也在这家医院,是出什么事了么?”过了半晌乐熙问。
“嗯,车祸。”
“严重么?”
“人保住了,但是可能醒不了了。”施鲁淡淡地说。
乐熙愣了愣,安慰了几句,却发现说出的话显得非常苍白无力,两个人又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乐熙开口问道:“期末重新考试的时间定下来了吗?”
“嗯,定下来了,25号。我听同事说的。”
“25号?没几天了啊。”
“是。你能考吗?要不办缓考吧。”
“不了,我都已经好差不多了。说不定过两天就出院了呢!”乐熙笑笑,“我之前到学校附近那间庙里求文殊菩萨保佑的,这次一定能考好,说不定还能拿上奖学金。怎么能办缓考呢?”
“做为新时代的大学生,你怎么还信这些?”施鲁眉毛拧成一团,做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听学姐们说很灵的哦!她们考英语六级都有去求,然后就过了。”乐熙言词凿凿地说。
“假的。”
“真的真的,不信你问严姐姐去。她当年也有求的!”乐熙拍拍床沿,像是为了证明他说的是真的一样拔高了嗓门儿。
“你信她的鬼话!她还说她当年在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