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老师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之后说了些什么施鲁完全不记得。好像自己一直在反驳,又好像承认了,似乎又一直在为乐熙开脱,最后像是说了句“一切都是我勾引他的,以老师的身份要挟他,从头到尾他都是无辜的”。自己到底说什么了呢?到底说什么了呢?施鲁疑惑了。
这狗屁的世界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施鲁撞见了围在四周观望的几个学生,几个学生原本跟施鲁关系十分要好,现在看到他却畏畏缩缩的低下了头,倒是潘格稍微正常一点,走到施鲁面前问他到底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帮忙。
施鲁依旧笑着,拍了拍潘格的肩膀,心情无比愉快地道:“不用了,我很好。”
“那就好,老师……”潘格勉强笑了笑,肩膀被施鲁钳住,捏得生疼。
“但是,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施鲁痛苦地摇头。
“老师,你不得不承认你偏心。”潘格忍痛道,“你忽略了大家。你眼里只有一个人,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上课为他找最好的座位,提问总是他一个人回答,下课了还跟他一起吃饭,我们叫你出来玩你理都不理。你别忘了你是大家的老师!你不是他一个人的家教!这对我们公平吗?凭什么?凭什么啊?!”
“凭什么?你们这些小破孩儿,你们知道什么?……他现在病成这样了……上次输液的时候休克了,差一点就没救过来,现在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们知道什么?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他!还好意思问凭什么,你们凭什么啊?!你们这样对待他就公平么?”施鲁失控地大喊大叫着,任由泪水肆意地布满脸庞。
两天后施鲁在办理辞职手续的时候遇到了艺术学院的刘老头,之前施鲁一直觉得刘老头挺猥琐的,看到他长辈一样关心乐熙的学习生活时一直觉得他是没安好心,甚至得知乐熙做他的人体模特时心里满是嫉妒,还暗暗诅咒他谢顶。现在再看到他却觉得心情很好。
刘老头说,有人拿乐熙做人体模特的事情说事,但是鉴于他是学校乃至整个学术界有名的学者,所以学校对他的事情不了了之。相比之下,施鲁便是杀鸡给猴看的牺牲品。辞职的时候学校一再表示对他的调查只是走个过场,并没有真的要处理。但是施鲁却坚决地辞了职。他对刘老头说:“这他妈的象牙塔,这狗屁的圣洁。”
“我也不打算干了,其实我老早就开了公司,之所以在学校呆这么多年,是为了要感谢学生对我的支持,是可爱的学生留住了我。但是我觉得可能校门外比较适合我们。”刘老头乐呵呵的说,“小施,若是你愿意,欢迎加入我的公司。”
“谢谢,我已经想好退路了,有家杂志社一直在邀请我加入,我还是做我的老本行吧。”施鲁望着刘老头微微谢顶的小脑袋乐不可支。
“那好,保重,小施。等我忙完这边我去看望小姚。他是个好孩子。”刘老头拍拍施鲁的肩膀,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应该幸福,我……祝福你们……”
施鲁赶到医院之后先去了母亲的病房,专家随后便过来给她做术前检查,看到专家轻松的表情施鲁不禁松了一口气。
送走专家施鲁为母亲做了按摩,梳了头,捧住母亲的手悄悄地把自己的心事告诉母亲。他暗暗庆幸母亲现在听不到,听不到她儿子说他喜欢一个男孩子。他说,若是有可能,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那个男孩的平安,即使是一生的幸福。
之后施鲁去了乐熙的病房。他正在做静脉滴注,大剂量的抗生素滴注带来的疼痛让他有些恍惚。胸口贴着监测心跳血压的监护仪的胶贴,鼻部吸氧已经换成了氧气面罩,一张小脸几乎都被氧气面罩给遮住,只看见睫毛在轻轻颤动。
施鲁走到陪护在病床前的祁辉面前,低声问他:“怎么样?”
祁辉小心地握住乐熙扎上了输液针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呵气为他取暖。听到施鲁的问话隔了很久他才开口道:“刚才差一点又休克了,不过抢救及时,现在问题不大。”
听到声音乐熙缓缓睁开了眼睛,偏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