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他淡淡地应了一声，低头继续手头的事情，就好像刚才那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一样。

他低头认真做事的时候，灯光照在他脸上，看起来线条温柔，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一片的阴影。

那是我一生中都值得去回忆和怀念的美好，即使那天身体布满了细密的痛楚，即使……

身体的伤痛会愈合，会消失，可是那些美好，会烙印在心口上，变成一粒永远都抹不去的朱砂痣。

他给我把身上所有的衣物都除掉，然后清洁了每一处伤口，上了药，用纱布包扎起来。

于是我从浴室的镜子里看见，我被包扎得像个木乃伊。

包扎完，沈熙凌叫我靠在浴缸上，把头伸进浴缸里头，他给我清洗头发。

头发上有泥尘，有血痂，纠结成一撮一撮的。

他做这个事情远不如清理伤口那么熟练，但是很细心，很温柔。

我整个人终于被清理干净，沈熙凌把我抱到床上去的时候，天都已经快亮了。

他把我安顿好，然后自己才回到房间去洗澡换衣服。

等他收拾好再过来看我的时候，约莫已经是该起床上班的时间了。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心慌出汗，浑身都觉得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那小黑屋里头着凉了。

浑身都很疲乏，手脚无力，困倦得很，可偏偏又睡不着。

我感觉自己像是病了。

沈熙凌在我床边站了一会儿，我以为他会附身来吻我，可是我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等到。

我扭过脖子，睁开眼睛看他，他问道：“还没有睡？”

我摇头，“睡不着。”

“很痛吗？”

我背上伤得比较重，腹部因为自己有意保护，钟煜也没下死手，几乎没有什么大的伤，所以我是趴着睡的。

其实也不是很痛，身体痛的太久，就已经慢慢麻木了。

他把伤口处理得很好，上了药，药膏有点凉凉的，至少暂时还没有痛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我想了想，才说道：“也不是，就是觉得很累但又睡不着。说不清到底怎么个难受法。”

“饿吗？”

我在牡丹园一下午没有吃过东西，回来以后也并没有觉得很饿，晚上回来以后就一直在处理伤口，只喝了几次水，没吃东西。

我迟疑了半天，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饿还是不饿。

肚子好像是空空的，但是对于食物，好像也没什么欲望。

沈熙凌的眉头拧了起来，“那就先喝点汤吧。”

他出去了一小会儿，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碗鸡汤，一看就知道文火吊了很久的那种，鸡肉烂软，汤汁浓厚，闻起来很香。

原来他早就准备着呢。

我没有多大的食欲，但是这香味多少诱惑了我。

汤碗不大，我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自己接过汤碗，吃了一碗。

吃完沈熙凌问我，“还要不要再吃点？”

我摇了摇头。

我没什么胃口。

沈熙凌又伸手过来摸了摸我的额头，我并没有觉得身上热，应该没有发烧。

他想了想，“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看吧，钟煜那个畜生，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缺德事来！”

我想我可能真是病了。

沈熙凌虽然是医生，但他也只是妇产科医生而已，看不了所有的病。再者，家里又没有什么能检查和化验的仪器。

我点点头。

我今天状态很不对劲，以前从来没有这种难受的感觉，我觉得自己是应该去医院看看。

我身上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沈熙凌找了一套宽松的睡衣先给我换上，然后问我，“还能不能走？”

我点点头。

走到车上，这点距离问题不大，我能坚持。

沈熙凌于是扶着我慢慢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