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医护人员说了好多的好话,才把那根棒棒糖给带进了病房里。

我舍不得吃这支棒棒糖,这是我儿子特意给我留的。我把糖摆在床头柜上,每天都看着。

我被允许带了手机进去,这样我可以跟外界继续保持联络,也得以在微博上,继续更新我的动态。

我拍了自拍发在微博上,“进入无菌仓的第一天,为所有我爱的,和爱我的人加油!”

章姐那边也替我安排了新一轮的宣传,期待我胜利归来,回归剧组。并声称,剧组要过几个月才能开拍,就是为了等我病愈出来。

当然了,这也只不过是那么一说而已。

我很清楚地知道,剧组正式的开机时间是为了等那些审核备案的手续全部下来,当然不是为了等我。

只要我做得不够好,他们也随时都有可能换角。

所谓宣传,只不过是抓住人民群众在某个时刻都比较感兴趣的一点,做出一个配合的姿态,顺便推动情绪,最终推动消费而已。

而这个时候,我表现出配合的姿态就够了。

这一轮的化疗力度非常大,比我先前接受的几次化疗时间都要长,以致于刚刚住进无菌仓的第二天,我原本就已经剪短的头发,掉得越发厉害了。

仅仅是一晚上,我的枕头上就已经沾满了头发,早上起来梳头的时候,又是一大把。

而医生说,这都是正常的现象。

仅有的一点点头发,现在已经掉得相当难看了。

原本无菌仓里面是没有镜子的,可是我带了手机进来。我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当做镜子,还是看清了镜头里面难看的自己。

头发稀疏得可怕。

等到中午小护士来给我送饭的时候,我叫住她,请她帮忙,索性帮我把所有的头发简单剃光。

我头发已经所剩无几,即使是没有什么专业技术的护士小姐姐,也很轻易地用修眉刀就帮我剃了光头。

从小我的头发就生得很好,浓密,柔软,而且很顺。

小时候都是妈妈替我梳头,编成各种好看的小辫子,很多同学都夸我妈妈的手巧,那时候,总有许多女同学围着我,研究我的小辫子到底是怎么编的,好学着我的样子做发型。

后来长大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喜欢留长发。直到生小白的时候,因为产后脱发的缘故,才把头发给剪短了。

这一次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头发,先因为化疗剪成了短发,到现在,只能变成光头了。

头发脱落,眉毛也脱落,浑身的体毛都脱落。

本来我眉毛长得算比较齐整的,即使不用怎么画,也很自然。

现在看起来浅多了,头发也没有了,好难看。

这几天我要持续更新微博动态,为了刷存在感,让公众都知道我的励志故事。

在章姐的运作下,“林宛姝白血病”已经上了微博的热搜榜,一些比如说红十字会、白血病研究中心、骨髓捐赠中心、健康协会之类的组织也关注并且转发了我的微博。

借助这场病,我的微博粉丝时时刻刻都在暴增。

本来微博还想发一张自拍的,结果找了半天角度都失败了,怎么看都觉得难看,索性在网上找了一张搞怪的表情包图片配上去。

果然,大家以前都说,是不是真美女,剃了光头就看出来了。

看习惯了自己满头乌发的样子,真不习惯面对光头而且脸还有点浮肿的自己。

我住进无菌仓的第二天,邵吉米给我发视频,我不敢接。

太难看了,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难看的时候,一点都不想给人看见。

因为在无菌仓里不让我带那些化妆品,所以我也没有办法化妆,素颜,更难看了。

邵吉米发了一次,被拒绝了,他却锲而不舍地继续发。

我拒接了好几次,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发了条语音消息过去,“你怎么这么无聊啊,就是不想给你看,像颗鸡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