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也有点尴尬,轻轻咳嗽了一声,摸了摸鼻子,看向了别处。

导演倒是很兴奋,“哎我说,这场戏是谁想出来的啊,加得很好啊!我就说前面几次的感觉都不对嘛,看看,这回就对了,这正是我要的feel!”

其实吧,拍吻戏什么的,一般都是做做样子。有些要求高的导演,要求来真的,那就得提前说明,两个演员都同意了,才能开始。

本来在没有征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加吻戏,而且还是真吻,这种事,业内其实是不太允许的。像当年就有一个内地的男演员,因为拍吻戏的时候舌吻了一个女演员,被爆料了以后,对他的名声都有了不小的负面影响。

可是他是邵吉米啊,我跟他那么熟,这事我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也就没说什么。

这一场戏终于算是拍成了,我们暂时都坐到一边去休息。

邵吉米眼睛看着别处看了好久,后来助理小韩来给我们送冰过的水,他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这段时间都没有看见小白呢,你把他送去爷爷家了吗?”

其实感觉好像是在尬聊,可是我总不能就这么一直尴尬下去,于是说道:“不是啊,在他外公那里呢。他还是小孩子,最近天气暖和了,他越发多动,还是让我爸妈去看着点,在片场也少操一点心好了。”

“小孩子太聪明,少了他总觉得片场都少了点什么似的。”

这么闲聊了几句,似乎气氛也不那么尴尬了。

下午结束所有的戏份,时间还早,我按照早上的约定,答应请邵吉米去吃法国菜。

还没到吃饭的地方呢,我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起来。

我拿出手机来,上面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看起来应该是个座机号。

我迟疑了一下,邵吉米于是把车里的音乐给关了,我按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了,可是对方半天都没有说话。我甚至听见了他的呼吸声,有点粗重。

我立即警觉,不会是冯建森吧?

“喂?是……是建森吗?你在哪儿?”

“给我点钱,要现金,今晚十二点之前,放到原来的家楼下滴水观音花盆下面!”

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话,声音很低,说得很快,说完就立马挂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立即把电话又拨回去,果然,提示音里说,是空号。

他用的应该是一个网络电话,现在在一个网吧或者什么地方,给我打电话。

现在他需要现金,也就是说,他可能身上没钱了。

一般来说,这年头电子支付已经用的很普遍,我们所在的锦城电子支付基本已经普及,所以我们平时身上都很少带钱,家里也很少会放着很多现金的。

冯建森估计出逃的时候也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去取钱,身上没带多少钱。

他现在被通缉了,就更没法取钱了,估计银行卡什么的也已经被监控了,而且取款机那里都有摄像头,只要他一出现在取款机附近,很容易就会被抓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找我要钱。

我是能真心帮他的吗?

当然不是!

从我收到他和吕怡歌咒我死,从我怀着九个月的身孕被他妈给推倒早产,从我被遗弃在医院里无人问津的那一刻开始,我和冯建森之间的那么一点点情分,就已经被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后来再见面,再说什么话,也全部都只是敷衍和套路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他要接受的法律制裁,也都是他咎由自取。

如果现在我还要不分青红皂白地真心帮助他,那我脑子可能是有毛病。

他已经是通缉犯,如果我知情不报,还给他提供帮助,那也是犯罪,要负刑事责任的!

十二点之前,也就是说,冯建森可能会在下半夜,十二点以后,趁着黑摸回小区,去取他要的钱。

小区其实也有门禁卡的,不过,当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