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尘乱滚,恨意让褶皱枯皮的眼尾抽搐不停,他嘴里呜呜啊啊的像是在骂人又像是大喊,只是声音不大,孙傲梅也懒得管。
孙傲梅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觉得冷,只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
周家那边都说只有田有才死了才结亲,她又不傻,不会不懂他们什么意思。
或许念头早已深种,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让她心安理得的去做。
地上碎碗也没扫,孙傲梅起身拍拍腿上的灰尘,用木盆端了盆水放床边,然后瞥了眼怒火烧红脸的田有才,她什么都没说又像是没看到他一般,转身去堂屋拿起锄头,出门挖地种菜去了。
另一边,田幸和周青山拜了堂就被送进洞房里坐着,他手摸着新的大红被褥,屁股下是柔软簇新的棉絮,坐着坐着田幸就默默流泪了。
他偷偷从衣兜取出三两碎银捏在手里,这是周家给的聘礼他娘全都给他了。
还说没买喜服办酒也别觉得委屈,大红衣裳不仅贵还不实用,把钱都攒在手里比什么都好。叫他要留个心眼,这钱谁都别说,留着防身。
还叮嘱他,就是周家说他嫌弃他也别放心上,好好和周青山过日子孝敬公爹姆爹,人家都是好人会知道他家幸哥儿是难得的好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