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四娘一听就紧张，可她完全不知道夸爷爷啊，她这么小爷爷这么大，她夸爷爷的话爷爷会信吗，谁会听一个小孩子的话啊。

章小水道，“你就把她当你弟弟那年纪夸就行了。比如家里木盆这么多年好用的很，夸他今天精神不错，夸他吃饭香身体棒，夸他头发多白的少，夸他比村里其他老爷子能赚钱……”

张四娘还有些迟疑，觉得自己夸没什么效果，要是都这么简单，为什么家里人不夸他爷爷？

章小水耐心给她示范。

见张木匠要朝他走来了，他假装没看见，对张四娘道：

“你家爷爷那木匠手艺真没话说，村子里看的人都说牛棚盖的比屋子还好，都夸他手艺老道为人踏实。还说我们小辈要像他学习呢。”

张木匠之前一直见章家孩子和张四娘嘀嘀咕咕，他以为张四娘逮着机会说他坏话，可一走就听章家孩子在夸他。

张木匠板着的嘴角还没翘起来，就听他那一直火爆冷脾气的孙女结结巴巴道，“是啊，我爷爷很厉害的，虽然我怕他，但是这个家我最崇拜的就是他，但是我就是不敢和他说话。”

张四娘背对着他爷爷两排手臂的距离，章小水说什么她就说什么，头一次开口她脸臊的慌，忍不住结巴。

这说的真的有用吗？他爷爷严肃的很可不像是爱听奉承的。

就听背后她爷爷声音带着从未有的温和笑意道，“章小屠夫你手艺也很老道啊。”说完还看向了张四娘，“嗯，你长大也懂事了，还知道帮忙打杂，比你那几个哥哥强多了。”

张四娘眼睛一亮，满眼都是惊喜。

这倒是把老木匠看得心软了，诶，瞧他平时太严肃了，孙女夸他都只敢背后夸。

他对这个家的辛苦付出，总算有人看得见咯。

张木匠看了猪下水还没清洗完，又去一旁安排别的事情了。章小水见张四娘欣喜的很，又叮嘱道，“背后夸人可比当面强多了，你每次去洗衣服逮着那些婶婶婆婆夸你爷爷，保不齐半天不到，全村人都知道你爷爷有个孝顺的孙女。”

张四娘连连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抱着木盆去河边洗衣服。

不一会儿，猪下水洗好收工了。

老木匠很满意，章小水这小哥儿做事实在可靠，杀猪利索，就是洗的猪肠子都比以前的屠夫干净。

老木匠请章小水留下来吃早饭，按照道理是要请屠夫的。

章小水见他家只给他留一瓢水清洗，顿时就明白了那天张木匠父子三人为啥那么喜欢他家的水池子了。

洗不利索，身上就不舒服，给人给他自己都不便。尤其这会儿天要亮了，张家陆陆续续来了些帮忙的村民。

章小水笑道，“心领啦，我阿爹担心我杀猪情况，我得回去让他安心。”

这哪行，这是礼节性问题，说出去没留屠夫吃饭是要被笑话的。

张木匠非要留章小水，还说要是家里人担心，可以叫他孙子去报平安。

章小水道，“不麻烦了，你家今天大喜，我能来杀猪沾沾喜气就很高兴了。”

张木匠见章小水执意要走，而这会儿家里帮忙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来都喝他打招呼，确实忙不过来了。

于是给章小水结清了十文钱。

苏氏见老头子留不住小屠夫，虽然心里瞧不上哥儿杀猪是个不正经的，但还是把一笼猪小肠和猪肚里用稻草串着给章小水。

毕竟，章家哥儿杀猪的手法和技巧大家都看着。

苏氏就想反正那下水不是给章家哥儿的，是给屠夫的。

分开看各论各的没毛病。

给猪下水，这就是主人家很满意杀猪匠的意思了。

章小水原本还想自己掏钱买呢，假装是主人家给的，拿回家让他阿爹高兴高兴。这会儿倒是意外惊喜了。

章小水爽快接了。

他其实还想问猪腰花卖不卖的，他爹和哥哥喜欢吃，但是见人今天喜事，可能单独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