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章小水道,“咱深山的庄稼户, 自然不知道县令大人在城里如何, 但是我觉得他是干实事为百姓着想的好官。不仅取消了入城税,还组织牛市控制价格, 听说还自费掏钱从别的县买了十几头牛。又考虑到百姓没钱,还以低于市价的息钱给百姓赊钱买牛。”

崔大郎毕竟年轻,也就二十一二岁左右,正是不禁夸的年纪。

他忍下嘴角,端着严肃的疑惑问道,“但据我所知,那低价的牛怎么也还卖不出去, 就是上门赊卖三年还清,官方最低月息三分, 其他银钱铺子都是四分, 那县令自掏腰包给出了两分, 就这样低息钱了, 一问百姓都连连摆手。”

何止摆手啊,崔大郎下乡进村说起这个事情,没人不骂的,想起这事就怄,又无可奈何。

都说这是贪官污吏想出新的捞钱的法子,还说官府把老百姓当傻子,只想从老百姓身上吃息钱坐着等钱生钱, 老百姓才不上当。

还有的是心动,可不会算息钱, 就是托了村长算后也忐忑不安,怀疑官府说好的三年还清,要是中途变卦要他们提前还,那不得把他们折腾的家破人亡了?

老百姓忐忑顾虑重重,给信心满满的崔大郎浇了一头冷水。

单单一个推广耕牛都这么难,应该说只要沾了钱的,百姓都以为是不安好心的贪官。

崔大郎叹气道,“不是说一头牛顶个两到三个劳动力吗,百姓要是买牛了,干活自然轻省很多。怎么只看到钱呢。”

章小水道,“四两银子,月息两分,三年的息钱就是两千八百八十文了。”

崔大郎没想到章小水算这么快。

上次他走了一个村子的私塾,大半学生都算不出来,另一半还得拨打算盘捣鼓半天给个错的。

章小水道,“近三千文的息钱,穷苦人家都可以添媳妇儿了。”

“而且,手里都没余钱余粮谁敢赊欠,那利滚利谁知道后三年老天爷赏不赏脸,是干旱还是水涝?不买牛,庄稼户就是辛苦点,但累的安心踏实,不会总想还有外债没还。”

尤其今年干旱,都做好勒着肚子活了,这时候谁会买牛。

崔大郎道,“那买牛解放了劳动力,老百姓的土地就可以精耕细作,这样地息好,不是正向的好盼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