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早早睡了,第二天起来还要忙。

不过李瑜睡不着?*? ,脑子里都是河边烧姜,火红的天光、河面、亲友叹息痛心的神色,好像心口也塞了堵塞的东西。

章有银安慰他叫他想想现在怎么做南瓜干、冬瓜糖、刮红薯片,过年的时候孩子零嘴就有了。

天热,章有银晚上睡觉都是短裤光着上身的,这会儿李瑜摸他后背,总觉得硬邦邦的全是骨头,起早贪黑把男人累的半死,结果全坏了,他知道事情已经定了,多想无益,但就是心疼。

章有银见李瑜心疼的望着他,那心就软成水了,尤其是李瑜一边怜惜一边摸他,这么主动难得的很,章有银上了火气,翻身就把人压了。

他摩挲着李瑜的耳朵,指腹粗糙的茧子刮得耳垂痒,李瑜的手指就染了软腻的温热,让他忍不住双手环上了章有银的脖子,这刺激的章有银立马就有了,贴着李瑜嘴角抑制不住得亲,粗声低沉,“小瑜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你很好。

李瑜累的好睡。

但后半夜睡醒了,只听章有银还在吭哧吭哧晃床板。

羞愤得不行,又觉得见了鬼,章有银这身体好好的,心疼他干什么。

心疼他还不如心疼自己心疼这张床。

另一边,孩子们的屋里静悄悄的,月色敞亮,屋外草丛虫鸣原本清幽。

章有银屋里的床板嘎吱声隔了堂屋,传到孩子们屋里不清晰,顶多觉得今晚的虫鸣格外热闹。

这也不奇怪,隔三差五就这样,孩子们习以为常。

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没听见。

一直乐观的章小水没忍住躲在褥子下面哭。

怎么会不难受,嘴上心里说了好多不难受,一想到还是会很伤心。

他哭着哭着,发现褥子被掀开一角,章峥偷偷溜他床上了。

章小水立马就不哭了,哽咽道,“哥哥那脏东西又来了吗?你别怕我保护你!”

这次章峥知道不是脏东西。

他抱着章小水,轻拍他后背哄孩子似的,下颚轻轻贴着章小水的额头,“嗯,你会保护我的。我不怕。”

“你也别怕,我会赚钱的。秋收后我就去镖局。过冬舅父还能出摊,你还能杀猪,咱家日子照样好过。”

章小水吸了下鼻头,抬头看他哥,可没看见章峥眼睛,倒是他鼻头被章峥下颚冒出的胡茬刺挠的痒。

这两天,章峥忙起来没心思刮胡子,以往章峥可避着章小水,嫌弃这嫌弃那的,但这会儿章峥把自己下巴往章小水手掌蹭了下,章小水好奇摸了下,扎手心的很。

也不好玩。

章小水略有嫌弃的撒开爪子。

“没不黑不白好摸。”

章峥有些失望。

“那我把它们喊进来和你睡?”

章小水可不要,被跳蚤虱子搞怕了,他现在好不容易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了。

“我也没多难受。”他嘟囔含糊道。

“而且哥哥你哄我了,我好开心呀。”章小水都是偷偷哭的,怕章峥笑话他呢,哪成想章峥没笑,还给他摸不让摸的胡茬。

“哥哥真好。”章小水抱紧章峥,脸还往章峥的肩头上蹭了下。

章峥无意识的喉咙发紧,有些热。

只听章小水那哭软的嗓子委屈道,“我是心疼你和爹忙活了一年,烂了一半,地里还有一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

幸好章小水絮絮叨叨的一句话够长,章峥趁机无声换了口紧吧的气,又假装长叹一口气道,“没事,种田就是这样,咱们早就知道的。”

“不过,我们今后可以干别的,想想是不是很好。你杀猪开铺子供应全城的肉,舅父的摊子变成了饭馆,舅舅的刺绣也开了铺子,咱们一家都各有奔头……所以这当下也算不得什么,好日子还在前头。”

章峥难得这么多话这么轻言细语的,他的话好像一幅幅画面在章小水脑海铺开。章小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