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进城身上没重物,牛车慢悠悠的没他俩脚程快,走路进城。

偶尔路边路过一辆骡车驴车之类的,天没下雨成土飞扬,章小水捂着口鼻看去又收回眼。

每次身后都有蹄声,章小水都要回头看一眼,章有银心疼孩子,一张小嫩脸净是吃灰了,又以为他羡慕人家有骡车,他道,“爹赚钱了就给你们买。”

章小水摇头,“我长大了啊,我自己能挣钱买了,我挣钱买给你们。”

说到这个,章小水还真算起来了,杀猪赚了一百五十文了,他私房钱还是不超过四两。他和章峥小金库的差距要越拉越大了。

丧气。

后面再来骡车路过,章小水不再看了。

反正章峥也不会在上面。

章有银见儿子唠叨一路的嘴巴又不说话了,还嘟着腮帮子莫名较劲儿起来了,咋了?

入了城,父子俩先去看租房的地方。

城里的小吃摊经年累月就这么些,章小水他们都知道,主要是馒头、饺子、面条、炒饭、饼类。

章有银不打算做饺子,成本高、活重、耗时长,赚点钱太辛苦。他打算早食和晚食,也不要做炒饭面点这类还要洗碗费功夫的,所以目标锁定在用油纸装着就能带走的食物。

想来想去便想做卷饼,不用熬夜睡眠充足,价格还可以根据食客点的小菜数目浮动,一个小推车上搭着泥炉,很方便挪动出摊。

确定了要卖什么,那租屋子就简单了。

不用非选那种临街可以开小铺子的,就是在深巷子里也无妨。这两者价格相差五六倍。

城东租金贵,但也有便宜的大杂院,大杂院人多麻烦,瞧中了巷子边缘扩建出来的茅草屋,三百文一个月,两个屋子一个灶屋,那地段太偏僻了都在城边上了,离县衙官学私塾等地要两三刻钟。

这种屋子没什么油水可捞,中人也懒得用行内把戏抬高租金,屋主也没给牙行挂租,只在茅草屋门口挂了租借的布番。

只短时间租借,便没考虑邻里关系,用水还挺方便的,靠近巷子门口就有水井,三文一天。

章有银早就转悠好了,知道这屋子半年了都没租出去,这会儿来人询问,屋主也利索,三百文一月半年也给租。

茅草屋里啥都没有,就是光秃秃的架子,屋顶的茅草还得重新换,屋子里透着没住人的土腥霉气味儿。

灶屋倒是有个灶台,两口锅的,还有灰尘厚实的橱柜,两开门的,一共五层,半丈宽。屋主说这个还是个老东西,祖上的嫁妆,传了三代人,门扇开合都嘎吱滞涩,原本的红漆都斑驳黑黢黢的,这个倒是很不错,洗洗擦擦就能用。

其余两间屋子都很小,没章小水的一间屋子大。屋子里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还得章有银回去从家里拖桌椅凳子棉被褥子,床板等日常用具。

签了契约按了红手印,租到来年开春三月,一次付了一两八百文。

屋主是个做媒的中年妇人,她和章小水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流露出热情。

把章小水夸了一通后问道,“结亲了吗?小水。”

章小水很骄傲道,“定了,明年冬月十一就成亲。”

“他很厉害很能赚钱,身材还好脸也好,脾气也很可爱。”

章有银一脸吃惊的看着炫耀玩具似的儿子,不是,你怎么知道章峥身材好,你们到哪一步了?!

媒婆倒是瞧着笑,头一次见说起婚事不害羞脸红的小哥儿。

章小水把背篓里的芫荽给媒婆看,“黄婶婶,你见多识广人缘又好,知道有人喜欢吃这个吗?”

“这菜叫芫荽吧,哎哟,能吃起这个菜的,那都是家底厚实,能吃的起肉的。寻常老百姓哪舍得花钱买这个。”

章小水知道了,他道,“明年这个菜一定会家家户户都吃得起的。”

毕竟种植没要求门槛,而他一定会找到喜欢他的人群,这东西只要一风靡,那老百姓都会跟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