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年地区干旱,朝廷拨粮救济后,少不得从几个富庶的州县收刮回来。恰好府城年年没足额交粮税,今年朝廷下令要补齐往年的差额。

老百姓每年都是足额完税,这差的粮税自然不能强加老百姓头上了,不然地方暴乱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州刺史不敢乱来,府城各家势力大都盯着看,只能老老实实花钱补缺。

所以这才有胥吏带兵去粮铺买粮。

钟夫郎道,“可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他实在想不到一个从山狗村出去的十六岁小子,能和府城的粮税衙门打什么交道。

钟老板瞧夫郎和自己当时一样的满脸懵,忍不住得意道,“胆子大但也机缘巧,章峥拜访送银子的那位故人的堂兄弟就是仓曹参军,专门负责买粮食的。”

“有这层关系,章峥叫我拿出银子给那位大人,疏通门路,叫衙门买粮食的时候把我那份买了。”

钟夫郎眉头一跳,“这那大人答应了?被查出来怎么办?不是说徐记势力大,那大人会冒险?”

钟老板也是这样想的,但是章峥早就摸清楚了。府城官员显然都不是清白的,不然怎么会要临时补粮税,老百姓每年都是足额缴粮的。

再说,粮税要补两三百万斤,钟老板只要买一万斤,掺和在一起完全不会被发现。

华水县小,还有很多百姓没钱买谷种都是自家留种,所以谷种量也不同其他县需求大。再者,这是钟老板第一次扩张试试水,可不敢把步子迈大了。

钟老板说起这件事还有些恍惚,他也各种担心害怕,直到这件事办成后,他都不敢相信。

可那参军处理起来熟门熟路的,果真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那买的是新粮吧。”

钟夫郎心口还砰砰跳。

“是,粮税不可能是陈谷子。而且价格还是平价。粮价比咱们这里每石便宜三十文。粮铺给衙门卖,都是风车了好几次的精品。”

“那不得两三文一斤了?这么便宜?”

“可不是,府城就是富裕,家家户户都有余粮,人人脑袋上插珠钗。”

钟老板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银钗,钟夫郎一看,这双雁珠钗小巧精致,这手艺华水县是没有的。

“你这回倒是长见识了。东西都会买了。”

钟老板见媳妇儿终于夸了一回,可见偷偷跟着章峥那小子买没错。

钟夫郎欢喜,插头上还有些生疏的羞臊了,又道,“那章峥十六岁就出来跑镖,可见家里日子苦,人家给你办成了大事,你没给人家封红?”

“给了十两。”

“那还差不多,这种事情就不要抠搜了。我还以为你只会给五两。”

钟老板心虚,直夸夫郎戴着珠钗好看。心想章峥现在可有钱了,人家干成了小镖头,每月都要比他开铺子挣的多,他给多了反而显得他瞧不起人呢。这次去府城,镖师费贵疏通门路钱还给了二十两,他这种子卖出去能不赔本都不错了。哪还舍得给多的。

“那你们路上可安全?”

钟老板摇头,面色严肃道,“不好回来都差点被劫车了,年关的山匪见粮车,就是老鹰见到兔子不撒手。”

“不过一进咱们华水县内就好些了,这些土匪只是收点过路费,不如外面的山匪凶恶,那真是谋财又害命。”

钟夫郎紧张的很,钟老板才道,“这趟镖走的赚,一开始我还小瞧了章峥三人,哪知道身手各个不错。就是那李钱来坑人,说的是把总镖头给我压阵,结果呢,是咱们陪着总镖头去府城看伤病,真是想起来就气死了,幸好三个小子靠得住。不然命真的都要丢了。”

“那王天亮也算有良心,没好意思拿镖头的分成,不然我就要说了。这事情真办的不地道,真是不知道李钱来怎么想的,但是结果又顺顺利利回来了,再去找他算账他都会说明明派了他们镖局的天之骄子去,还有什么不满的。”

钟夫郎道,“算了算,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