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想吃,我就不想吃了?”赵奶奶嗔怒道。

赵奶奶虽然拜佛,但是并不茹素,上了年纪双鬓泛白,奉行不争明日且行当下。

赵天天一想就明白了,有些犹豫,赵奶奶道,“我是去吃席,不是去吃人。”

赵天天惊喜道,“奶奶你是同意了?”

赵奶奶道,“你需要我同意吗?反正我几时死都不知道,需要我一个老婆子同意个屁。”

赵天天忙抱着奶奶撒娇,说什么奶奶最重要奶奶长命百岁之类的话,逗得老人哈哈笑。

赵氏见两人都要去山狗村,她也要去。

赵奶奶只叮嘱道,“仔细你的嘴巴。”

赵氏连连点头。

赵天天带着奶奶走得慢,一路上心急的不行,雪融了土路虽发干,但还是干的不彻底,稍不留神踩到潮湿的泥了,也容易滑到。

正尴尬进退两难之际,石墩来了。

四人相望一瞬,气氛都有些凝滞,石墩很快就笑着问候新年好,然后说自己是章家派来接你们的,章家担心路不好走,怕人摔倒了。

说完就自顾自走到赵奶奶身边,把人背起来了。

赵奶奶先是一怔,而后拍着紧绷的肩背笑道,“好孩子好孩子。”

石墩松了口气,然后就见赵天天一直盯着他笑。

好像换了一种口脂,初一那天是红红的,今天是淡淡的水粉。

赵天天弯弯的唇角嘟起,朝他无声嘟嘟了下。

石墩吓得魂都飞了。

背着背上的老人赶紧打前头。

四人出大黄村,这架势就有些不言而喻了,看见的人都在议论猜测。

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话,不过有人的话倒是引起了看热闹的兴趣。

说章家这一年半之类三个大事情,进屋酒、生孩子、孩子成亲,办是办的风光,炮火就没断过,大黄村听的一清二楚的,但是村子里的人就受苦了。

谁受的住这样密集的人情往来啊,一年半内要给出三个人情,又都不是富裕人家,都是一文一文地里刨食,谁心里不会心疼。

这话都是让大黄村的人都有感触,最怕这些人情了,以前送十文钱,现在打底二十文,送来送去总觉得自家亏本。

然后又说章家看着赚钱多,但是大手大脚的存不住钱,就是面上风光,实际上没底子的。

说酸话的人总就是那么一两个,但是旁人不说,听着也舒服,没办法确实嫉妒。

嫉妒的时候又羡慕,章家酒席办的好啊,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菜,总觉得香气都飘他们村了。明明过年也大鱼大肉了,怎么还馋章家饭菜,没吃到嘴里,就是招惦记。

小孩子才爱吃席,大人只心疼钱,但是这会儿大黄村的大人们都是对章家席面的渴望。谁叫山狗村的人和张木匠把人手艺吹的神乎其神。

没看赵家鲜少出门的老婆子都去吃了吗。

赵奶奶一路上问石墩话,石墩是有问必答,没见对赵天天那样暴躁,很耐心孝顺的样子。

赵天天心里美滋滋的。

然后就见他娘用一种很挑剔的眼光到处打量山狗村,好像城里人进村一般,带着高人一等的见识气度来的。

赵天天心烦又怕他娘说出什么不快的话。

到章家院子时,石墩还没把老人放下,就碰到出门砍白菜的程武,程武咂舌,他儿子厉害啊,把人家一窝都端来了。

石墩也怕他爹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赵奶奶原本还想驻足的,却被石墩连走带扶的往院子里拐。

程武嘿了声,嘀咕道,“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嘿嘿,不愧是亲儿子。”

周圆挑着豆渣上来,就听程武笑道,“那是的,你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儿,儿是有了媳妇儿忘了爹。”

两人打趣声并不小,赵天天听见了朝石墩挤眉弄眼的,然后赵老奶奶就捏着赵天天的脖子,小声叮嘱道,“收敛点,别把老实人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