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尾带钩子似的裹着沉沉的侵略和乖巧,温热的吐息好像落在章小水耳膜上,蔓延了心慌,烧红了耳廓。
章小水偏了偏头,不自觉小小声,“十息。”
“十息太短了。”
“那二十息。”
章峥还是觉得很快了,尤其是亲到五息后,呼吸都不受控制的变急促。
但是章小水自从那回后就不给亲,亲也不准伸舌头,还是见好就收。
“行吧。”
反正章小水会被他亲的晕头转向,哪还记得起多少息。
快到暗巷出口了,街边十五的花灯还亮堂堂的,热闹的光只奔在暗口迎接两人,但是章峥止住了脚步,“今天生意怎么样,卤煮还顺利吧。”
章小水哎呀一声,怎么忘记说这个了,他刚要开口,章峥嘘声,“小声些。”
“凑近说吧,这样旁人就听不到。”
章小水不疑有他,手拽着章峥的肩膀,仰头附耳,“很不错的,今天一起赚了一两多……”
他话没完,雀跃的小尾音被含住了。
章峥把他抵在墙边,黑暗成了笼,呼吸成了锚,手掌伸在他脑勺后,是护也是困,章小水被亲的晕乎乎,感觉要溺死在一滩静谧的夜海里,涛声若有似无,拉扯间仰头望向巷子顶……月亮还在呢。
他连喘气都好害羞。
第140章 县试
自二月初开始, 每天早上起来地上微湿,一开门就闻到焕然一新的清香,树尖儿已经开始蓄力含苞了, 当真是春雨润物细无声。
只是茅草屋住着就有些潮湿寒凉了, 比冬天还湿冷些,这屋顶去年秋没翻修, 熬过寒冬白天气温高了,晚上就开始泛了霉味儿。
冷倒是不怕,章峥添置了一床褥子,每晚都和章小水挤着睡,一进被窝,两人搭腿勾肩的缩成一团,连心都跟着热了。
要开始找新的屋子租了, 三月底这屋子到期。这会儿已经二月中下旬了。
章有银和章小水都腾挪不开手脚,这任务便放在了章峥身上。
那李钱来也不是非要关着章峥不让他出来, 起码章峥后面摸到了门路, 要让李钱来睁一只闭一只眼, 他只要让其他学徒没意见就行。
那这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只是有些学徒要章峥早上给他们带卷饼, 偶尔打打牙祭,章峥也乐得干。
早上出摊,周而复始,又是新的一天。
章家父子已经和周围摊贩们搞熟悉了,早上开摊没人时还能唠嗑两句。
炒饭老板道,“哟,你家这次又养新的狐狸精了?”
“那抓钱的本事真是防不胜防。”
炒饭老板是个泼辣的哥儿, 章有银不搭腔的,章小水道, “范叔每天日子倒是不无聊的。总是能找到乐子。”
炒饭老板道,“没办法啊,日子怎么过不是过,好歹咱们四肢健全健健康康还能赚钱。趁我还能动弹,多蹦跶几下。”
这人话也多,反正他没生意,章家现在也人少,只一两个学生买卷饼,炒饭老板也继续闲聊。
“昨天我不是回老家了吗。说来也奇怪,今年冬天冷吧,雪几尺厚的,但是我们村的老人都熬过来了,可一开春都接二连三的走了。估计一个松了口气,走了,其他老人心里想的多,也走了。”
章小水心想今年才开年,那是去年冬天。
章小水还没见过死人,他们村里也没白事,感受不到这种人生无常对命数的悲凉。
到底年少,他的生命里只有浓墨炫彩的山野湖泊、沉甸甸金灿灿的秋收、阖家团圆的温馨、你追我闹的成长。
不过也能接两句话,用他自己现在的感悟来说,“那老人撑在二月走,估计也是不想子女们今后每年在过年正月的时候哀思吧。”
炒饭老板点头想也是。
章小水卷了三个卷饼,又装了三个只猪蹄,昨天专门给章峥留的,今天带去给石墩三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