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开八字攻势,拿着黄荆条指着章峥,还捂着嘴鼻大喊“你不要过来啊”。
章峥一脸歉意局促道,"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不应该把你打的这么痛,我下次不打你屁股了。"
虎仔屁股霎时哇凉哇凉又火辣辣的痛,这是道歉?这分明就是挑衅!虎仔仗着是自己家,爹娘都在就要打章峥报仇。但他后脖子突然感受到了命运的压制。
虎仔娘揪着儿子的后衣领,衣领勒着虎仔脖子胸口憋气的慌,他扯着衣领要两眼翻白了,抬头急急看他娘。只见他娘两眼发光,鼻子闻嗅了一下,好像找到美味一般,“小峥,你这是端的啥。”
章峥嘴角一扯,学着章小水那甜甜的笑,“桂香婶儿,这是我舅舅家乡特色叫霉苋菜。也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送来给你尝尝。”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先是送南瓜干又送霉苋菜的,真是太客气了。”
虎仔见他娘伸手接过,吓得跑了几丈远。
“太臭了!娘这肯定是阴谋!这是报复!有它没我,有我没它!”
虎仔娘笑嘻嘻的感谢章峥,叫章峥等下。虎仔娘进灶房前,虎仔还在踢脚撒泼,虎仔娘丢了一句,“再跳把你脚砍了。”
章峥听了霎时毛骨悚然,眼珠子转动,只见一旁虎仔也不敢跳了。
虎仔娘还不知道章峥被吓到了,一进灶房就迫不及待拿筷子夹了一根。那味道一进嘴里酸爽清香的很,好像一股清流荡开了肚子里的污浊,霎时,鼻子闻嗅到了锅里老母鸡的香气。
虎仔爹见媳妇儿吃的香,他就拿手试了根,眼睛亮了。看着寡淡泡烂的菜梗竟然味道还不错。
虎仔娘见男人又要拿,打下他的手,然后把霉苋菜倒自家盘子里。再舀水冲了霉苋菜盘子,夹了自家酸坛子里的酸萝卜。
虎平头道,“夹酸萝卜会不会显得小气?”
在山狗村从没这种邻里来往,上次接到南瓜干后都忘记回礼了,这次再回个酸萝卜未免拿不出手。
虎仔娘也很高兴这种邻里来往,尤其她本就是喜欢热闹的,但山狗村确实热闹不起来。这回章家主动了,她怎么都不要冷了人的心。
“你个铁匠就知道打铁,人情世故一点不懂,这种回礼不要太贵重,自己寻常东西就行了。你来我往不要让人觉得有压力。”
他们家以前日子还可以,在镇上开了个打铁铺子。虎仔的爷爷是铁匠,虎仔爹从一众兄弟里争到了副手,跟着爷爷打铁。
主要打一些锄头、菜刀、火钳等农具及日常小物件。虎平头家族兄弟多又没分家,虽然妯娌嫌隙家长里短多,但虎仔娘痛并快乐,反正吃亏的不是她。
战火烧来后,一大家子死的死散的散,她四岁的儿子也病死路上。自从安定在山狗村,又生了虎仔后,夫妻俩才慢慢从过往走出来,踏实过日子。就是会时不时怀念以前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
来到山狗村后,他们也想过重操旧业,但器具凑不齐,一路逃难下来手上只剩下防身的大小铁锤。其他铁匠炉、风匣、手锤、砧子、磨石等置办下来得没个七八两盘不下来。分的两亩水田收成好也不过三百斤,而他们从去年才开始吃上白米饭,如今也不敢顿顿吃干饭。
二来,打铁铺子受官府管制,即使在村子里搞个小作坊,那也得一层层登记报备,其间疏通的手续费也是一大笔。远的衙门不说,近的大黄村的里正家,那工本费就得二十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