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涛郑重道,“也谢谢你救了小瑜两次,十三岁那年一次,逃难那一次。”

不待章有银脸上笑意彻底展开,李松涛打量章有银,不说士族公子的矜贵俊美,但也丰神俊朗颇有气势,虽然在他面前看着憨厚,但到底从战场上杀出来的,眼神眉眼的杀伐果断是遮掩不了,这样的人竟然在军中藉藉无名。

李松涛琢磨了下,“你当时在哪个将领手下,做到了什么职位。”

将领就不说了,章有银远远接触不到,但是顶头上司钟擎校尉他是忘不了的。

杀的人头、打的胜仗、抢的物资军功都被他抢走了。

军中有职位的都是士族子弟,他一个底层混混爬到百夫长位置,已经用尽了全力。

听章有银说完后,李松涛没说话了,被钟擎压着难怪升不上来。

钟家素来以权压人,钟擎现在成为四品武将,背后不知道是多少士族联合,费了多少银子抢了多少军功堆砌上的。

这已成了往事,再翻出来无凭无证,还会搅乱了他们此时平静安稳的日子。

李松涛没做声了。

李松涛又抿了口茶水。

口齿回甘,淡淡的云雾似的,命数如此,拨开云雾顺势而为,心旷神怡。

“这什么茶?”

“我们这高山古树产的,就两株,没办法量产,都是小瑜爱喝我才清明时节掐点去摘。”

李松涛一噎,就是问个淡雅的茶,却给他塞了一嘴的糖。齁齁的。

父子三人又聊了些。

李瑜和章有银默契的都没提李瑜受苦的日子,李松涛也只提自己现在四处游历教书有一番虚名。

至于李瑜之前递出书信回老家,被说没这个人的事情,李松涛也没提。

这事情都怪他,家里两个儿子都在外当官,他四处找人,家里田产就委托堂兄家照看。

可没成想人生了二心,怕李瑜找回来分瓜家业,竟然说不认识信上的人。

而他早年也高调找人,但落得和梁州谢大人寻女一样的下场。学生厉害位居高位,但是盯着的人也多,平白害了一些和李瑜形似的人。

此后,他就自己游历慢慢找人了。

过去种种不多谈,现在知道彼此过的不错就行了。

而山狗村山清水秀,很适合养老宜居。

直到天色将暗,三人才惬意悠闲的回到家中。

考虑到李松涛三人舟车劳累,家里休息都很早。

两孩子也是,白天没午睡,晚上也睡的很快,等章有银洗完澡出来,都四仰八叉的腆着肚皮呼呼大睡。

李瑜洗漱进屋时,发现床上的孩子不见了,心里有些突突的,“他们醒了会哭。”

章有银道,“没事,我们睡之前再从偏屋抱回来。”

章有银目光灼灼的,昏暗的光晕撒在结实雄厚的肩膀、胸肌、腰腹上,轮廓凝实弧度半藏在暗光里,很性感,眼神随着呼吸点火,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都老夫老妻了,章有银一步步走近,李瑜还是会心跳加快,直到落在他鼻尖的呼吸炙热,李瑜才偏过头,小声道,“算了吧。”

章有银蹙眉,捧着李瑜脸低声问,“小瑜你是不是还生气。”

李瑜是他年少时一眼钟情非他不娶的小哥儿;可惜,李瑜看都不看他一眼,永远那么高傲清冷地从他身边走过,却把他心底搅弄得欢天喜地又苦恼愤懑。

他永远是心无旁骛,而他永远孽海情天。

但现在他如愿以偿了。

他们有四个孩子。

他们得到了李松涛的认可。

“不是,是爹在啊。”李瑜脸都臊红了,小声的几乎嚅嗫。

章有银犯浑道,“爹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再说我们都四个孩子了,怕什么。”

李瑜恼羞捶章有银,被后者捏住柔弱的细腕,强势地按在蜜色流油的健硕胸口上。

微微一压,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