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李松涛心情看着有些沉重的不好。屋里传来章爹夫夫逗孩子的嬉闹声,感情好的俨然蜜里调油的新婚夫夫。
那李公为什么不高兴?
李今明问李大,李大道,“先生的事情少打听。”
李今明讪讪,但是一想到李先生的身份,再想想章有银的身份,怕是舍不得李瑜在这里吃苦吧。
但是关键人也没吃苦啊。
还是说李先生提出要带他们去京城,他们不愿意走?
李今明想不通,就进了灶屋拿了镰刀背了背篓,去给牛马割草料。一个牛栏旁边还拴着骡子和马,可有得两人忙的,放三头畜牲,还得割草。
李大虽然是侍卫,却很少干这些杂活,他道,“你好好的刺史府义子不当,跑来当奴仆干什么。”
李今明道,“我的事情你少打听。”
另一边,李松涛随便沿着村里小路走走散散步。
秋天的清早山雾湿重,水田里稻茬儿郁郁葱葱发出新芽,清澈的水田倒影着重峦叠嶂的远山,鸡鸣狗叫追逐打闹,村里妇人扯着嗓子喊孩子起床,新翻修的茅草屋顶飘起了炊烟,一缕一缕地飘向后山云雾缭绕的林深处。
小路能通马车,夯实平整,路沿露出河里捞起的大石头,路面上全是铺平的细沙。
李松涛踩在上面鞋底都不沾泥。
他倒是从没见哪个村子里,有这样的沙石子路能通到家家户户门口。
田禾秀背着背篓去地里摘苞谷,碰见李松涛这个人,倒是知道他,听赵丽花说如何厉害像个老神仙似的,这会儿碰见个照面,确实比刘翠翠家的张三瞎看着更加像个算命的高人。
田禾秀笑着招呼道,“老先生,李瑜今年中秋可是终于把您盼来了。”
李松涛和善点头,见她是个庄稼把式,个头不高精瘦精明样貌,他老毛病就犯了,问起他们山狗村的税收亩产情况,又问村学如何之类的。
当县官嘛,关心的就那么几个方向。
这倒是问点子上了,田禾秀原本早起就是趁天还不热,跑地里摘苞谷的,但是问到亩产,她就很骄傲。
山狗村的人都勤快,外加上种子都舍得买好的,又有堆肥的法子,一亩谷子能保底一百五十斤了。这都是比李松涛见过的很多地方要好。
田禾秀道,“种地养活不了家啊,地就那么点,好在我们村都跟着李瑜种姜,这才是我们的盼头。我都打算明年再扩大种植。一年赚个十两多没问题。再加上给章家打短工,年节还有封红礼信,现在一年有个十五两。”
田禾秀本就爱笑,见人就笑,不过是笑里藏刀。但是说到这钱上,那真是笑得真情实意,日子好了,那心里就敞亮舒坦的很。
李松涛自然见到村里很多姜,再扩大种植倒不担心卖钱,商队运北方照样卖,还可以加工成姜糖,和南北方水师打交道。晕车晕船的将士,很需要姜糖。
不过拿种粮食的田地种姜,衙门竟然不管?
田禾秀道,“我们县令大人是好人,支持得很,说我们都要饿死了,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李松涛点点头,是他他也会这样干。只是,这县令一定是士族大有来头,不然这位置哪能坐的稳。
“你刚刚说,是跟着李瑜种姜?”
他儿子竟然会种姜?
田禾秀点头,“是啊,他家也是靠种姜发起来的,后面带着村里一起种,我们村以前可穷了,家家户户揭不开锅,李瑜那会儿也可怜……”
田禾秀见李松涛面色渐渐沉了,意识到这些让人父亲心疼了。且人家是举人老爷,指不定还嫌弃章有银老百姓,田禾秀心里懊悔自己刚刚一时没注意说错了话。
她找补笑道,“老章啊,怪会疼人的。您是不知道,其他村子都说咱们村子风水好呢,说什么要像章家一样,什么爱妻者风生水起,反正,我就没见过比老章还好的男人。又顾家又能赚钱,食肆生意好,每个月赚百两银子轻轻松松的。就是衙门里当差的,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