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墩也盯着章峥打量伤情。

得了得了。

章小水是治疗伤口的神药。

真是药到病除。

饭桌上气氛太好,两拨人也好久没见,你一嘴我一嘴的聊了起来。

日子松弛得好像在华水县一般。

睡到日上三竿,大人们会准备好饭食,或等或叫他们起来吃。

石墩道,“现在全县终于统一人心决心抗敌了,可算是步入正轨了,我们现在差铠甲、差长矛、差劳动力、差粮草……算下来差很多。”

一人道,“真搞不懂,这儿的酒烈风大,人的脾性怎么那么软。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想着别人不会杀他们,只交点粮食就完了。”

一旁烧水洗衣裳的黎娘听着心里难受。她也恨百姓麻木愚昧,但又无可奈何。

章小水喝了口鸡汤,暖暖的很贴心,他道,“你多了解下这地方情况就知道了,两百多年来一直是混乱放任状态,世世代代习惯了忍,我们觉得难以置信和接受,他们几乎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甚至默认,所以,哪能要求他们一下子就抛弃身家性命殊死一搏,只为从未得到的自由和安稳。”

石墩想了想,“那也是,就像三年前,你说我们会走南闯北做生意发大财,还会在这里打仗,我绝对想不到,觉得在哄傻子。所以路还都是一步步走来的。不可能的事情,只要走一走,就有可能成了。”

虎仔道,“就是,安溪城也一定会越走越好。”

王六听得激昂,端起大酱汤道,“来来来,兄弟们咱们走一个!”

十四人起身碰碗,一饮而下。

黎娘默默擦了下眼角,她就是一个半月前不信这群小子。觉得他们是白日做英雄大梦,不知天高地厚。可现在他们真的在一步步朝着这个目标走。

还破天荒的,两百年来,安溪城出现了高句丽的俘虏。

未来的自由和安稳,也变成了可以追逐的东西。

饭后,章小水两人出门前,黎娘还偷偷给两人塞了两颗鸡蛋。

一个叫毛石的小孩子还给他们捏了个小雪人,有鼻子有眼的,章小水把雪人种在院子门口,一回来就能看见。

他望着雪地晴空,叹了口气。

章峥牵着他手道,“想家了?”

章小水道,“你不想吗?”

自然是想的。

章峥发现,不管他跑多远见多好的地方,有多大的野心,山狗村的人和物始终是烙在心底的根。

也不知道舅舅舅父收到他们的信件,会是什么反应。

没说留这里打仗,只说南下去北海捞珍珠去了,开年夏天回去。

团团和冬麦怕都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说实话,对这两个小崽子并没多少感情,对虎二郎还多一点。主要长期离家聚少离多,能有什么感情。虎二郎小时候还跟着他们屁股后玩,怪好玩的跟屁虫。

两人牵着手,望着天思乡思亲,但好在,他们不仅是夫夫,还是自小长大的兄弟,能懂彼此的念想,便也不孤单了。

院子门口,虎仔要带着镖师民兵,搬了百来件兵器返回村子里,石墩带着人去营场练兵。

章小水两人要去隔壁县招工了。

章峥去隔壁县估计得小半月,叮嘱虎仔道,“别热血冲脑袋,派斥候盯着二十里外的几条路,高句丽这次损失过重,想必会派兵试探我们,你坚持五六天,我会搬来救兵。”

死百来人在战场上不算什么。

但是死在乡兵手里就很奇怪了。

能做骑兵骑射功夫都高于常人,培养出来一个得二十几年花费多少银钱。战马更不说了,两国交战,军马紧张。这次高句丽丢了百来匹,这比骑兵更惨重。还有马槊,铠甲等等,随便一件东西就十几两起步。

看似他们只缴获百来人的骑兵,但实际上换算成钱,得近千两的价值了。而且还是有钱还买不到的。

外加最近大大小小的阻击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