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头没说话,指着这个一丈多深两长多宽的土坑道,“里面全是马粪人的屎尿,你还说村里只是普通老百姓?”
这样的土坑两亩地上有十几个。
斥候们不陌生,这是军营驻扎营地时,挖的粪坑。野外人畜排粪便就是挖粪坑。要是靠近村子附近,人的排泄就用马桶收集着,还可以卖给当地百姓赚一笔钱。
老练的斥候能根据马粪屎尿多少推测兵力,但这冻土天气马粪裹着泥土成冰冻了,只看得出很多,具体数目难预估。
看架势,规模不小。
斥候头道,“李江白狡诈,伪装得好把你们都骗了。他这人什么出身你们忘了?大河县的叛徒,他做梦都想打下大河县,又怎么会让安溪县成为没兵驻守的空城?之前故意撤兵,让我们以为是空城吃个大亏,现在果真又悄悄回来了。”
“可是,这靠近村子,他们换防撤走怎么不给当地老百姓?”
“别一直问,要动脑子想想。李江白军队和老百姓关系怎么样?安溪县的老百姓恨死李江白了,征税征得家破人亡卖儿卖女。军队也瞧不上地方民兵是地痞出身。”
那斥候恍然大悟。
可关系不好,还能进村伪装成民兵,也说明各取所需了。
斥候拍马屁道,“还得是头儿您出马,李江白再狡诈伪装的好,都逃不过您的慧眼。”
“行了,收队回城。”
得赶紧把这消息汇报上去。
是李江白的人混成民兵,难怪之前几股小战役都输了。
这下倒是不怕上面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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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前
安溪县县城
章小水五人一走,孙里正就召集三十人集会,都是各个巷子里选出德行才干出挑的人。
孙里正给他们布置了动员妇人哥儿修城墙的任务。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面色凝重并没有震惊,城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一人咬牙道,“没问题,我们早就做好了准备,就是拼了一条命,尸骨也要垒上墙。”
一人也早拿出预估的人数工期分析,“城里人数不够,还得去村里动员。村里人那边情况不知道怎么样,城里这边,我们早就私下商量过,大家都愿意。”
孙里正也心情沉重,但不会表现在脸上,只寻常口吻道,“好,大家有准备就好。另外,还得每家每户至少准备一间空屋子,找到城里木匠现拼一张简易的床,大通铺样式。至少可以睡下六七人。”
“家里哥儿女娘多的,最好都集中搬去几家人住,其他空出来让给汉子们,这样比较方便点。”
众人惊讶,心里不敢想,但是又忍不住想,最后也没敢问出口。这空出的屋子应该是准备给乡兵们进城住的。
不然,还能从天上掉人帮他们修城墙吗?
集会后,众人又把任务通知到每家每户。
黎三姑便是她们巷子的巷长。
她带头做出表率,她家是巷子里富裕人家,可以腾挪出三间屋子,还有好些木料。相应的,巷子里原本家穷腾不出屋子的,没木料的,她家都可以承担名额。
相互匀匀,任务也不难达成。
只是?*? 妇人哥儿们都愁眉苦脸的。
五天后,有人实在忍不住了。
跑来问黎三姑。
“婶子,这是为哪方腾地方啊。是不是有人帮我们修城墙啊。”
其他人也凑上来了。
“是啊,不然仅仅靠我们妇人哥儿有什么力气,不是我们不愿意,是骨头就没汉子硬,那百来斤的石头,谁搬得动啊。”
“上一辈修补城墙,汉子干重活,妇人就挑碎石细沙,现在是重活累活都是落我们肩上了,吃不消啊。”
这话说到大家心坎上去了。
天寒地冻的,冻伤风寒都顾不上了,实在是耐不活这苦力活。
“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抬,两个人不行,就四个人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