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郦婴看在眼里,却无一句宽慰。

但如今也不是向郦婴讨公道时?候,因为一个人本已丧了良心,再讨什么?公道只会显得怯弱。

邓珠今日自然?不是来?示弱的。

她说道:“这么?晚才来?见你,是因我已找上隔房的二叔郦安,这几日他跟宽儿走得近。我当然?也逼问?了一番,他也承认,是他晓以大?义,使得宽儿甘愿认罪。当然?这背后,是有你指使。他也盼我能?体谅、理解。”

“也是,侯爷风光时?,也拉扒提携了些亲戚朋友。”

郦婴抿着唇没有说话,但面颊透出了几分的倨傲。

邓珠叹息感慨说道:“自然?绝不能?是我,因为我虽是满京城皆知的贤惠人,但你知晓我对你的情分也不过如此。整整五年,我也没来?见你。哪怕奔走为你翻案,也不过是因为利益好处。就算心里有些旧情愧疚,可那些情分浅薄之极。”

“你也说服不了我为你牺牲。”

“可宽儿却不一样?了,别看他口里说不原谅,提你就生气,其实他心里很在意。他虽长于我手,可心里面却是将?你当作大?英雄。他虽会感激自己母亲,却是崇拜自己父亲。他比谁都盼着你是无辜的。”

“等开始调查这桩案子,紫兰证词是假的,越止又与昌平侯府有旧怨。于是他也跟我一样?相信你的无辜。再没有比疑错人更值得愧疚的,一时?间你在他的心里便无与伦比,那样?的后悔愧疚之情推到了最高处,你安排好的人却去教唆他。”

“他便会可怜自己无辜父亲,更生出些牺牲自己情怀,主动为你认了罪。”

“于是你的儿子就落到你手里,成为替死的水鬼。郦婴,我亦从未想过,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竟是你这样?的人!”

邓珠全身发?凉,那凉意都润入骨髓了。

畜生都还会护着幼崽,郦婴连畜生都不如。

郦婴面上却看不出愧疚,也没什么?惭愧。

他说道:“又或者,宽儿眼见你这个阿母忍羞含辱,你却为我处处奔走,费心谋算。他看在眼里,自然?会知晓谁都郦家更为要紧。”

“你不是也让他娶薛娘子,为让我脱罪,也让宽儿有所牺牲。邓娘,如今你只顾着一昧责备我,却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邓珠蓦然?心血上涌,眼前浮起了一抹晕黑。

郦婴说的话很诛心。

不错,一开始郦宽是有些不乐意的。他闷着性子,赌着气,说靠自己也能?博前程。

是邓珠拉着他的手,这样?柔声劝慰,陈述利弊。

郦宽也听进去了,让他娶薛凝,郦宽人虽不高兴,却也没有反对。

那时?邓珠尚不知晓这其实个恶毒的陷阱,郦宽把她的话听进去,自然?觉得郦婴才是昌平侯府最最要紧的人。

可是不是。

她也将?这件事推了一把,促成这般结果。

郦婴继续说道:“等我出了去,你再替我生个儿子也不迟,若你嫌我,也不打紧。别的女娘生的孩子,总归要认你做嫡母。”

儿子总会再有的,男人到了五六十也是可以再生。

邓珠若是聪明,就应该往前看。

不过郦婴发?觉这个女人是不懂往前看的。

邓珠抬起头,眸中透出了极憎恶怒色。

郦婴心里却是冷笑。

他口中却惋惜说道:“可你重情意,必然?也是舍不得宽儿,也不大?想要别的孩子。”

“邓娘,那可怎么?办?是我们将?事情推成这样?子,你这样?处处为我奔走,费了好些心思?,却累得你伤心。”

他嗓音越低:“失了宽儿,你可怎么?活下去?那可终究是我对你不住。”

邓珠却蓦然?抬起头来?,厉声:“你盼着我死?”

郦婴闭嘴,容色漠然?。

邓珠尖锐说道:“你知晓我五年前就生过病,与其烦你,不如就这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