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奢靡气息扑面而来,加上裴无忌腰间香囊里?龙涎香,便宛如花开到了荼蘼,香艳到了极致,反倒有些糜烂之?气。
薛凝倒怀念起裴无忌穿着玄隐署官服,冷肃清寒,锋锐得好似一把剑的模样。
她没将?自己不快露出来,裴无忌自然?也?没看出来。裴无忌说这些,当然?是想薛凝高兴些。
毕竟,薛凝胆子不算大。
当初以为灵昌公主?是幕后,薛凝可是吓坏了。
可如今薛凝有裴氏庇之?,什么也?不必怕。
一旁自有人服侍,给两人斟了酒。
这酒肆卖的酒也?不是什么烈酒,基本是清甜米酒或者果酒,酒水浓度并不是很高,跟醪糟差不多。
薛凝也?爱喝。
不过是跟裴无忌一道,薛凝也?就意思意思,只喝一点点。
她举起酒,裴无忌做出要碰杯架势,薛凝也?凑过去,轻轻碰了一下。
然?后薛凝喝了一小口。
跟薛凝预估一样,是浓度很低的米酒。
裴无忌倒是一饮而尽。
不知为何,裴无忌心底微微有些异样。
他倒是忽而念及越止说过的话,说薛凝私底下骗小丫头,说自己是借尸还魂。
本来裴无忌觉得是越止糊弄自己小把戏,可不知为何,他渐渐有些相信这样荒唐的把戏。
他素来是不信鬼神?的。
可如今裴无忌鬼使神?差,说道:“薛娘子,越止说过,你?跟身边婢子坦诚过,说你?本不是薛凝,可是却取而代之?。”
薛凝本来小口抿第二口酒,闻言险些呛着了。
她立马否认:“越郎君素来喜爱捉弄人,那些话也?不必信。”
一想到越止,薛凝心里?也?发怵,越止看着笑吟吟的,倒是很会窥探旁人隐秘。
薛凝:“我哄云蔻的,想着不让她记恨我。从前,我是有些不是,但是已经改了,以后会待她好。裴少君,你?一定不会信这样无稽之?谈。”
裴无忌瞧着眼前秀丽脸蛋,那张脸孔之?上,一双饱满杏眼明澈如水,瞧不出半点阴郁。
说薛凝虐婢?他认定念头已经动?摇。
裴无忌脑内蓦然?浮起一个念头,薛凝是绝不可能虐婢的。
他口中却说道:“说得也?是。”
裴无忌令人再倒了一杯酒,将?这杯酒一饮而尽。
暖暖熏香中,裴无忌面颊慵懒之?意不免更浓了一些。
他说道:“你?既知越止不好,以后不要再跟他多来往。”
提及越止,裴无忌容色蓦然?严肃起来。
薛凝倒是来了精神?,也?不动?箸也?不饮酒了,学裴无忌轻轻将?手抱在胸前。
“裴少君,你?总说越止怎样怎样不好,心思深,人很坏。要不你?和我说说,让我听一听。”
裴无忌说说呗!
薛凝人在法华寺呆久了,人也?特?别的八卦。
裴无忌好似被掐住嗓子,蓦然?冷哼一声:“越止曾为前太子幕僚,他所涉及之?事,是宫闱秘事。你?要是知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薛凝来了劲儿了,也?不放弃。
“那也?不能桩桩都是宫闱秘事,你?总能挑见?能说的,给我说来听听。总不能,一件也?没有吧?”
裴无忌想了想,有一件事情令他印象深刻,如今便说出来:“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越止尚未招贬斥,姑母也?是欣赏他的。宫里?设宴,也?是有请了他。”
“宫宴之?上,十七皇子萧润是淑妃所出,那年才四?岁,不过很顽皮。他玩果酒,弄得双手黏糊糊的,却又去碰旁人干净衣衫,越止便被闹个正着。”
那年萧润才四?岁,活泼得跟猴儿一样,在宫里?跑来跑去。
越止被招入宫中赴宴,也?打扮得斯斯文文,干干净净,衣衫也?是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