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崇俨法师所言,这世间本存在外神,从前以人为祭,外伸与人类多有交流。只是伴随人祭废除,信仰崩毁,外神与人之联系渐弱。但只要信众犹在,总能得神明指令,再获垂青。

只要,好好的给出?祭品。

现如今,阴陵侯亦盯着被捆绑住塞了嘴的高彦,竟使高彦毛骨悚然?。

阴陵侯似轻轻叹了口?气?:“阿彦,今年开春,你刚刚被提拔,便得皇后传召,对你好一番提点?,是也不是?”

事也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阴陵侯淡淡说道:“我替皇后做了许多事,当然?裴后投桃报李,也未曾亏了我。只是如今,我行事不顺裴后之意,她虽要处置我,可也防着我被处置时说些不该说的话。你虽是我义子?,可比起我这个日?薄西山活不了几年的义父,还是如日?中天的裴家更值得投靠些。”

阴陵侯嗓音转厉:“这些日?子?,你便一直这般鬼鬼祟祟,探头探脑!”

阴陵侯旋即不觉笑笑:“既有心投靠皇后,何必又跟沈偃置气?,吃这些飞醋。惹恼裴无?忌,皇后怕也是会不痛快。”

他句句话都将高彦心思说得正?着。

刘婠垂青沈偃,高彦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更何况如若他能立功,得罪一下裴无?忌也没什么了不起。越止不得裴无?忌喜欢,不也好好的?

皇后娘娘出?手阔绰,绝不会亏待能做事的人。一旦得皇后喜欢,那也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必顾。

那个薛娘子?,不知好歹,还不肯被视为裴氏之人,他得罪一下又如何?

可现在高彦却成了砧板上的肉。

阴陵侯轻轻叹了口?气?:“你便不如阿婠,她虽有求庇护的意思,可待我这个义父总归是有几分真心真意。我所收义子?义女虽多,可真正?情分却很稀薄。”

当阴陵侯这般感慨时,就?仿佛他真是个既无?奈,又讲感情的老人家。

他言语里甚至有几分体恤:“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所谓人往高处走,我年轻时也非什么重情之人。”

“可是”

当阴陵侯开始说可是时,他嗓音亦开始冷起来。

“可是有些事,本不该使你知晓。”

当他说出?这样?的话时,袖中亦化出了一枚利刃。

阴陵侯不顾高彦恳求挣扎,一刀扎入高彦心口?,手段麻利且娴熟。

然?后他调整一下角度,方便使力,狠狠往下一划。

这样?顺势开膛破肚,哗啦啦落响。

血染红祭坛殷红似血阵纹。

雨还在下,高彦长随卢安还在探头探脑,算着时间。

高彦叮嘱若自?己迟迟未出?,卢安便传讯唤人,只是卢安始终颇为忐忑,觉得若唤来梅园埋伏之人,岂非冲撞了侯爷。

然?后卢安喉咙一紧。

有人取了软索,从后套住,这样?收紧,再狠狠使力。

梅园之中,一场猎杀也刚刚结束。

十来颗头颅新鲜热辣,刚刚摘采,就?好似镰刀割下了树上成熟的果实,再似系螃蟹一样?,以死人头发系一串,好似能挂起来。

这些跟随高彦侍卫大约也未曾想到会如此,纵然?死了,一个个眼珠子?瞪圆溜溜。

杀完人,这群黑袍人有条不紊将无?头尸首塞于袋内,拖曳拽走。

天空闷雷不断,地上的血水也被雨水反复冲刷。

薛凝瞧着这连绵不绝雨幕,也不知晓是不是女娘直觉,心下隐隐生出?了几分不安之感。

沈偃本细心听着薛凝推断,眼见薛凝不再说下去,略生好奇,不觉抬头望去。

薛凝侧容秀丽,如今抿紧了唇瓣,那样?儿倒有几分严肃味道。

雨下得很大,连院内艳色的海棠都显得朦胧且黯淡,似被上了一层灰扑扑滤镜。

薛凝蓦然?转过头,直勾勾的看着沈偃。

沈偃是个心思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