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凝一点?点?的将裴玄应心思剖开,使得?裴玄应看?清楚他自己。

裴玄应口干舌燥,说不出话。

他的病根掩于内心深处,盘根错节,谁也没办法真正看?清楚。

可到了如今,薛凝却将他狠狠撕开。

他不得?不承认,薛凝虽不过是个小女娘,却是十分?厉害。

薛凝心里叹了口气,利落下了马,又至裴玄应跟前,对裴玄应说道:“二?公?子,你下来,咱们好好聊聊。”

裴玄应略一犹豫,下了马。

人骑在马上,总是不免会有?些绷紧,可下了马后,裴玄应就会稍微放松些。

如此一来,薛凝撬开他的嘴就更方便。

薛凝伸出手,轻轻拢住了裴玄应的手。她掌心透来一缕温湿热意,令人不由得?稍稍安稳。

她虽是个妙龄女娘,可此刻举动却无一丝一毫的暧昧情愫。

裴玄应只觉得?眼前女娘沉得?像一泓水,无关性别,却是十分?沉和。

“一块案发现场玉佩,可以有?很?多种可能,我也可以给讲个逻辑更通顺故事。比如凶手是长孙昭,他虽不爱容兰,却仍嫉恨容兰惦记于你。于是,他决意杀了容兰,再行嫁祸于你。”

“而你与容娘子分?分?合合,那枚玉佩便是定?情信物,于是他也留意到了。于是他杀了容娘子,又仿制一枚一样玉佩,扔在案发现场,意图嫁祸于你。未曾想你会出现滴翠亭,并且拿走案发现场那枚玉佩,扔至丹水之中。”

“甚至盗走你随身玉佩,本?亦在他计划之中。只是那时?你离开京城,给裴后贺寿去了。他仿制一枚样式差不多的,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说着,薛凝也目不转睛打量裴玄应面上神色:“这?样一来,这?个故事也很?完整,很?有?趣。”

“而且今日长孙昭与我聊天,他果然并不知晓二?公?子随身所佩戴玉佩有?两枚一模一样的。他对此颇为留心,也显得?甚为疑惑。”

裴玄应:“果然如此?当真如此!可有?证据?”

薛凝摇摇头?:“查案本?就要假设可能,再朝可能方向挖根究底。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但?你若信任裴少君,心里应该是别的故事。”

“二?公?子,你明?知自己心里这?个故事逻辑不通,可仍让这?个故事留在心里。我想,是因为你信不过裴少君,你对你哥哥见疑颇深。”

“你为什么?这?样疑他?”

薛凝握着裴玄应手掌,不动声色探摸裴玄应脉搏。

很?原始的测谎办法。

裴玄应一颗心咚咚咚的跳得?极快。

裴玄应:“当然是因他本?便是这?样的人。于大兄而言,他什么?都要最?好的,最?受长辈宠爱,最?得?朋友爱惜,我阿母应该对他惭愧且尊重,而我这?个弟弟应该对他敬爱有?加。这?就是裴无忌想要的。”

“旁人若不如他意,他便千方百计阻止,要拨乱反正,要矫正过来。他想要圆满,什么?都由着他来。”

裴玄应这?些话虽失了礼,但?似乎也不算无礼指责。

薛凝也想起前事,裴无忌对灵昌公?主?咄咄逼人,使得?灵昌差些崩溃。沈偃与刘婠来往,裴无忌又故意让沈偃看?到刘婠极不堪的那一面。

再来便是裴玄应自己,裴玄应清高自诩,裴无忌却偏要裴玄应忠孝之间选择一个。

甚至因情绪失控,将薛凝抱上马去。

他恨极了林衍,厌恶透了刘婠,将对长孙昭的不喜写在脸上。

那么?对于容兰呢?他看?不顺容家,对容家没什么?好脸色看?,容兰自己道德水品滑坡,转头?又跟长孙昭厮混在一遭。

如此看?来,说裴无忌不喜容兰,那似也说得?过去。

但?在薛凝看?来,这?并不是裴玄应恐惧全部。

她捋裴玄应话语里逻辑,然后说道:“自我认识裴少君以来,他一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