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谁都知晓容兰是长孙昭所谓。
薛凝却继续说下?去:“现场遗失一枚玉佩,是裴少君贴身之物。那时裴二公?子处于惊惶之中,不?过待他清醒过后?,发觉自己窥见了凶徒匆匆离开背影。”
“那滴翠亭与长孙昭遇袭的北街相隔颇远,一个城南,一个城北,路上怎么也需大半时辰。长孙昭是亥时发现,根据他口中,是戌时四刻左右遇袭。然?后?到了亥时,长孙昭才浑身是血被发现。”
长孙安这样听着?,面颊之上已透出?了几分不?耐。
但事实则是,容兰并非裴无忌所杀。
裴无忌只袭击了长孙家两个公?子,并且杀了侍从与自己亲儿子。
物以?稀为?贵,六郎是长孙安唯一的儿子。
薛凝:“可方才长孙公?子已亲口承认,是他亲手杀了容兰。”
不?是差遣家仆死士,而是自己亲自动的手,他有滋有味剖开容兰尸体,看着?裴玄应面上痛楚为?了。长孙昭不?以?为?耻,反以?为?喜,他津津乐道,说及这桩事,好?似隐隐向薛凝展露自己的男子气概。
薛凝则缓缓道出?问题关键:“裴少君不?可能既杀容兰,又杀长孙公?子。既如此,长孙公?子亦不?可能既亲手杀容兰,又被裴少君袭击。”
“我看过卷宗,因死的是长孙家公?子,虽然?这个公?子并不?得你喜爱,却也是长孙家的血脉。故官府上下?对?这件事是极为?上心。仵作当时细细验过尸首,长孙六郎以?及随从身上肌肤皆生尸斑,且片片若飞絮之态。”
“发现尸首时,长孙恩确实死了快一个时辰以?上。”
“且还有幸存者长孙昭口供,说彼时自己被凌虐,身上被划下?数道伤痕。对?方下?手之际,长孙恩欲逃跑,被行凶者赶上,一剑毙命。也因如此,行凶者才未察觉长孙昭未死。”
“长孙恩死于酉时四刻,大约也差不?到哪里去,那么长孙昭为?何能在酉时初滴翠亭杀了容兰后?,又在酉时四刻时在北街被裴无忌遇袭?他应当分身乏术才是。”
长孙安本来有些不?耐,包括听长孙昭吹嘘怎样杀那些女人时,他心里都颇为?不?耐。
他虽不耐烦,可也不?在乎。
一开始薛凝提及长孙恩那桩旧案时,长孙安也不?如何在意。
这薛娘子看着很是伶俐,无非是有心脱身,所以?刻意语出?惊人罢了。
然?而伴随薛凝娓娓道来,长孙安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他蓦然?侧过脸蛋,望向了长孙昭,露出?了几分好?奇,和声问道:“昭儿,是啊,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孙安面色很和气,可长孙昭苍白?的面颊却蓦然?透出?一缕惧色,亦未回答。
他不?说,薛凝倒是会说:“但凡种种不?合常理之处,只是有人说了个谎话,而我已经解了出?来。郡守想知晓真相,问我便是,也不?必劳烦长孙公?子。”
长孙安转望向薛凝。
薛凝接着?说道:“其实真相很简单,因为?活人没有尸斑,既如此,旁人便不?好?断定长孙昭是何时遇袭。那日长孙恩与长孙昭遇袭,分别的两个不?同时间段。”
薛凝:“其实时下?流行养门客,所谓门客,上得了台面的就?是人前做事幕僚,上不?得台面得就?是私下?行凶的杀手。不?但世家豪族喜爱多蓄门客,连长孙郡守府上,应该少不?了这样的人。”
“我想请问郡守,这手下?既有可用之人,当主子的若要取人性?命,什么样情?况下?会自己动手?”
长孙安没说话,脑海里浮起却的是裴无忌。裴无忌袭击长孙昭是出?于私愤,这裴郎君自然?不?乐意自家姑母有这样血脉。
再来就?是长孙昭杀容兰,这是长孙昭出?于个人爱好?方才亲自动手。
主人上了情?绪时,就?会舍了体面,非要亲手杀了才痛苦。
既手下?不?乏能替主人杀人的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