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兰死后,裴玄应悲痛欲绝,长孙昭亦欣赏得津津有味。

他手里握着沾血匕首,就好似吃了?开胃前菜,而后面食物定然回会?更加美味。

容兰是个女娘,长孙昭一个人去。不?过他去伏杀长孙恩时,自?不?免带了?人。

不?过最后一刀是长孙昭补上。

那时长孙恩十分?恐惧,全无?那日趾高气?昂,他已受了?惊吓,于是苦苦哀求,又?提及长孙家素日里待长孙昭情分?。

眼见?长孙昭不?肯心软,他又?怒骂长孙昭无?情无?义,心狠手辣。

可真当长孙昭提刀要杀他时,长孙恩也惊恐求饶起?来。

他不?知这日长孙昭已破了?戒,已亲手杀了?容兰,开了?杀戒。吃了?前菜,接着便是正餐。长孙昭割破他咽喉,血喷溅了?他一身。

于是整个世界都清净起来。

长孙昭提起?手指,轻轻一比,拂去刃身之上血污。

有些人第一次亲手杀人,或会?惊惶不?安,再来便是有罪恶感,但是长孙昭却并没有什么感觉。他只觉得很爽快,内心充满了?自?信,这个计划很妙,哪怕他行了?恶,也可脱身。

再然后,他娴熟提起?匕首,在自?己手臂之上划了?一刀。

就如他素日里自?残那样,他总归要弄出些伤。

他杀了?长孙恩,长孙安并未察觉,可现在这些事却被薛凝扯出来了。

不?待长孙昭说什么,长孙安已为他分辨:“还是不?对,薛娘子?,昭儿那时受了?重伤,差些救不?回来。苦肉计这样浅薄计策,本也瞒不?了?我。他那时,确实要送了?性命。”

此刻长孙安这个郡守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般。薛凝初见?他时,长孙安通身透出了?武将的凶猛与狠辣,就似嗜血的猛虎。可到如今,提及唯一独子?之死,长孙安语调反倒是柔和且平静。

然而长孙昭却不?寒而栗。

他和长孙安做了?这么些年父子?,对这个阿父也是十分?了?解。长孙安平素本性凶残,性子?也暴躁,可长孙安越愤怒时,反倒显得越冷静,提及看重之事时,长孙安反倒更为温文尔雅。

长孙昭冷汗津津,竟似说不?出话。

长孙安做出认真垂询样子?,薛凝也认认真真答他的话。

“长孙公子?说的那些话,也是半真半假。他本欲行苦肉计,谁料那日裴无?忌却真个来了?,欲杀了?长孙昭。所以长孙昭当真差些便死了?,差点便弄假成真。”

也是机缘巧合,裴无?忌欲杀长孙昭,却偏巧长孙昭心脏偏了?些,故而未遂。长孙安老谋深算,其实按照原本计划,长孙昭本瞒不?过他的。可谁让长孙昭真的重伤濒死,故也让长孙安被骗了?过去。

当然长孙昭自?己也落不?得好,从此身体虚弱之极。

可这些话,长孙昭是万万不?能?认!

他心中愈惧,嗓音亦不?免越大声:“胡言乱语,大父不?必听她言语。她不?过是,不?过是瞧我不?顺眼,编了?一个故事。”

这样急切言语,长孙昭尖锐嗓音里也不?由得发哑。

他面赤唇白,好不?激动。

“你也听她说了?,是裴无?忌想?杀我。可裴无?忌杀了?我,便见?罪于皇后,说不?准还会?失宠。故他身边女娘胡言乱语,教唆着盼大父杀我。”

“她有什么确凿证据?”

长孙安侧头望向他,目光甚寒!

长孙昭真真切切,言语辩白,说得十分?情切,情切得让长孙安隐隐觉得陌生。

他一惯是瞧不?上这个孩子?的,认为他性子?怯弱,整日里在脂粉堆里折腾女人。

可长孙昭的胆子?显然比他以为的要大。

就好似此时此刻,长孙昭竭力为自?己分?辨,说得头头是道,并未软得好似一滩烂泥。

他竟显得极善于应变,心理素质也比长孙安以为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