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薛凝又想起方才许的义卖之事。

盘算着要做个物件儿开光,薛凝略略思之,也有了想法。

薛凝令云蔻讨来符纸、朱砂,抄了些除厄解秽经文,折成护身符。

送去净空跟前时,净空唇角微微抽搐。

这制作成本忽略不计吧?再来薛娘子这字,写得也实是让人吐槽无能。

身为大寺优秀业务骨干,净空文化素养可不低。

薛娘子肯定不缺钱,她这个郡君虽空有名号,没什么封地内任命官吏的权力,但赋税却是薛凝自己个脂粉钱。每年属于薛凝的租税、贡赋、徭役等,都会从当地千里迢迢辛苦转运至京城,送至薛凝跟前。

这些以前被宁川侯府贪墨,以后却会亲送至薛凝手里。

宁川侯府从前拿这些在在京中买铺,京郊置办田地,这些都是要还的。

净空心忖薛娘子何必这么委屈自己?哪怕今年的税赋未曾送来,使唤宁川侯府就是,薛娘子又不是不会使唤。

净空身为本寺金牌销售,决定放长线,钓大鱼。

薛凝:“护身符开光,盼有缘者得神佛庇佑。而且既是我亲手所制,阿凝也愿助一臂之力,我虽无别的什么本事,却有些断狱查案之能。”

薛凝这是有意揽案子?

大夏虽风气开放,可毕竟男女有别,这女子犯事多以族例家规处置,男子查起来也多为不便。

法华寺流量大,出入的又多为女眷,目标受众比较符合。

净空也回过味儿了,心想这薛娘子并不缺钱,只是缺名。

大夏女子过了二十岁,可以开女户,若是宫里有恩赐,指不定还能开府,净空估摸着薛凝想开府故而这般攒名声。

这个义卖倒也稀奇。

做销售最重要是什么?是有故事可以讲。就像裴后抬举灵昌公主,净空那是逢人必讲。

如今净空捧着薛凝轻飘飘字迹跟鬼画符一样得护身符,心里也起了点儿兴致,琢磨着若整出些花活,能搞出什么样业绩。

这义卖所得财帛固是用于济贫,但法华寺也会十中抽一,收取一些管理费用,这些都能算作净空业绩的。攒了业绩资历,等净空岁数到了,寺监的职位也能争一争。

不过净空目光落在这护身符上时,还是禁不住眉头皱一皱。

这薛娘子的毛笔字也实在是一言难尽,忒丑。

薛凝住入法华寺的次日,沈偃差人相请,说京郊发生凶案,盼薛凝助之。

传闻中沈家已无心这门婚事,但沈郎君却这般殷切,也不避忌跟薛凝来往。

可见传言不可尽信。

寺中上下瞧在眼里,愈发觉得这薛娘子不可小觑,指不定有什么前程。

【狗杂种,今日该死!】

【阿娥,阿娥,我杀了这厮替你报仇!】

【阿娥,你当真命薄!】

【我杀了你,该死,该死!】

薛凝手触男尸时,那些心音就传入了薛凝心中。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清晰,伴随而来的还有冰冷的近乎刻骨铭心的仇恨。比之第一次要更身临其境,代入感更强。

上次薛凝并未感受到这样的情绪。

男尸是在京郊河边发现,三十多岁年纪,略有些肥胖。致命伤应该是颈部割喉一记,因为割破了颈动脉缘故,所以半边脸颊以及领口处衣衫都是喷溅出血迹,连附近草叶也染红不少。

从血液喷溅情况来看,这里应是第一案发现场,非死后移尸。

来之前薛凝已知晓死者身份,也略略知晓些关于死者的坊间传闻。

死者吕彦,其父吕行之原是蜀中巨富,彼时做的是采盐冶铁的买卖。吕行之颇有手腕,特意拢聚流民几千人,再驱其挖矿煮盐,工钱却给得极低廉,也算是古代版的廉价劳动力了。搁现代社会就是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彼时吕家跟朝廷关系是承包关系。朝廷把盐铁矿承包给私人,承包商花钱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