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娘悄悄议论。

田嬅蓦然?十分尴尬,面颊微红,一咬牙,又禁不住飞快说道:“裴少君如此处境,莫非不思量如何为朝廷做事?,反倒为些女娘间扯头?花来出头??当?真是,极了不起?!”

如此自折身份。

堂堂大丈夫,竟不去理会正经事??

田嬅竟恼极欲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委屈。

薛凝瞧着田嬅那副样子,气消了些,又觉有点儿好?笑。裴无忌应当?是什么样子?裴少君在别人眼里脑补是什么样?

至少薛凝记忆里,裴无忌无聊事?可做了不少,从灵昌到沈偃,裴无忌十分热衷于掺和。

如今裴无忌也不过?是故态复萌罢了。

他行至薛凝身边,微微一笑:“薛娘子自无需强调尊卑有别,她有本事?,身边婢女皆知晓她断狱之能,故对她心生拜服,这是慕其能力。这些日子薛娘子随阿偃一道,断案无数,还人清白,救人性命。于是云蔻和翠婵自然?会尊重于她,这是爱其品行。薛娘子行事?自有主见,不会轻易被哄骗动?摇,于是身边小姑娘便不会起?欺瞒之心,这是畏其精明。”

“故所谓奴大欺主,失了尊重,于薛娘子是本不可能发生之事?。”

“而一个?人既无能力可以让人仰慕,又无人品让人尊重,更?无精明让人敬畏不敢欺。她有什么呢?大约只有与生俱来的身份,于是只能大呼小叫,强调身份之别,生恐被婢仆看轻了去。”

裴无忌微微含笑。

他眼里身边亲近的人便是最好?的,从前灵昌跟沈偃就是这样,在裴无忌眼里顶顶的好?,谁也配不上,谁也够不着。而今阿凝在他心中,亦是最最好?不过?存在,除了自己,旁人再配不上。

既是如此,那些夸奖称赞言语也是语出肺腑,十分诚挚,一点水分也没?有。

薛凝都听得?不好?意思了。

田嬅眼泪珠子亦禁不住滚滚落下,口齿也禁不住含糊:“裴少君,你以男欺女!你还算是个?儿郎?”

溧阳公主再也听不下去了,只能现身。

她叹息,心里暗暗想裴少君说得?倒也没?错,嬅儿当?真是个?一无是处的蠢物。

一个?女娘困于内宅,通常没?能力让人拜服,也没?什么品德让人尊敬,但厉害些的女娘至少有精明。精明之人哪怕心里真跟田嬅那样想,也不会自己亲口将尊卑有别说出来,身边有的是嬷嬷奴才做恶人。做主人的,哪里这么直接让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