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子竟比王蔷想的?要好许多。
她以?为自己会跟阿母一样,一月里跟父亲只能说上?四五句话。
而她与萧圭相处得多,话也不免多。
有次染了风寒,太?子还赶来嘘寒问暖,亲手服侍她喝药。
她受宠若惊,又有几分害怕,心里渐渐有些心思蠢蠢欲动。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年轻女娘。
阿母教她,将丈夫当作上?司侍奉,可女子如此,当真快乐?在家时,她也不觉得阿母快乐,不过?是?熬日子罢了。
她还年轻,又满心思会算计,本以?为是?根枯枝。
可这样枯枝也已抽出了绿芽,开了花,好像也要赶春。
一个女人是?需要滋养,需要快乐,需要感情的?。没有谁年纪轻轻的?,对着丈夫真只有纯粹侍奉之意的?。
有些事你以?为你能忍,但未必真受得住,因为人性本就如此。
可揽镜自照,她似又清醒过?来。
对着镜子,她伸出手,一寸寸的?摸上?自己脸颊。
那是?一张平庸的?年轻女娘面孔,谈不上?丑,却?也挑不出优点。
她想着自己哪怕日日用珍珠末敷脸,皮肤也总不够白,不似赵昭那般天生?肌肤如雪,水润跟剥了壳荔枝一般。
她对着镜子嗤笑,嘲讽自己。
王蔷,你在痴心妄想什么?看?看?自己这副丑样子。
而今,那些痴心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王蔷回过?神?,虽已入夏,这临江王府之中既无临江王,也无什么绿意春色。
她喂了自己冰,将冰块儿嚼得咯咯作响。
这时节,赵昭亦意气风发,这般入了宫。
她这次归来,知晓难免会有无聊人嚼舌根,可赵昭却?不在乎。
这次回来,可谓物是?人非。曾经的?王良娣已枯槁度日,宛如半个活死人。当初的?窦昭君也已许婚嫁人,开始低调行事。
独独赵昭,一如从前风流,美色无双。
赵昭是?个极爱美的?人,有时她甚至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就如今日,再?入夏宫时,她也略微服食了些砒、霜。
虽是?毒物,可却?是?能活血行气,服下之后会生?得更好看?。
故赵昭愈发显得气血充盈,姣好动人。
王蔷一遍遍嚼着过?去时,赵昭已将她抛诸脑后。
而今赵昭想得却?是?薛凝,因为而今是?薛凝风头无双,
她只跟最好的?比,亦只跟最厉害的?人争。
她谈不上?痴恋裴无忌,但别人说她争不过?薛凝,赵昭便?十分生?气。
更何况而今裴无忌身份水涨船高,裴后似也乐见其成,少不得引来裴后对薛凝的?恩宠。
而今陛下借裴后之手,正要重用女娘,如此岂不是?使得这薛娘子抢得先机?
如此心心念念,赵昭已被引至裴后跟前。
赵昭亦跪伏于地?,嗓音婉转动人:“臣女拜皇后娘娘千岁。”
马车上?,薛凝跟裴无忌讨论完太?子感情纠葛,那接下来的?话题便?有些敏感。
薛凝想了想,还是?禁不住说一说:“还有彼时太?子虽被废,但旁人亦瞧得住,陛下心里其实颇为眷念,未尝没有情分。”
她说道:“也就是?说,那时太?子不死,未必没有复位可能。”
毕竟那时虽说太?子阴暗暗卫,但实则不过?是?太?子所蓄侍卫数目逾越,超过?太?子应有的?规格。
除此之外?,太?子并无大过?。
况且彼时太?子虽被废为临江王,却?性子和顺,并无怨怼之言。
期间太?子病体缠绵,明德帝还颇为关心,甚至宫中赐药。
太?子一死,最大得益之人应当是?裴后以?及整个裴氏。
如此推断,本属常情,亦难怪这些年时有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