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师灵君的?尸首还停在地窖之中。
人生际遇真是奇怪,有时候好不容易方才想开,却偏生被人将性命夺了去。
裴无忌进来?时,就瞧着薛凝正在读信。
灯火轻轻落在薛凝面颊上,映着她如玉肌理,细瓷般面颊少了些血色,双瞳倒是被灯火照出了水色凝光。
那乌鸦鸦头发被薛凝挽住,发间露出的?玉搔头亦被灯火染上一层润色。
不算什么绝世?佳人,这专注之色倒是颇为难得。
裴无忌张口说道:“因师灵君欲从良吕方,故师家松了口,决意认回这个女儿。”
“你所看家书,是七日前送至师灵君手中。不但如此,师灵君收到信后,还立刻写了回信。”
“放往常,她亦只给李氏写家书。可这一回,她也给师昭写了信,信里自是忙着认错。”
师灵君已欲从良,还想着跟家人修复关系。
而被抓住的?马青更口口声声,说自己未曾杀人。
还能有谁呢?那自然?只有林衍。
可惜林衍却有不在场证明,薛凝特意细细验过,从牧丘侯府到昌平坊路上要耗费个多小时。
蓦然?间,薛凝好似想到了什么,脑子里亦禁不住灵光一闪。
裴无忌瞧着她瞪大眼睛,却仿佛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思?索什么。
薛凝想到师灵君裙摆上酒污,口中酒渍,两枚酒杯中只有一枚倒过酒。
那具琴上亦有撒落酒渍,婢子小香说师灵君也是擅通琴艺。
于是有些事情?越发清晰。
就好似她曾经疑过的?,每逢有客,小香皆会差不多时间来?送水,好似掐着点让人发现?尸体。
而牧丘侯府世?子萧睿素与林衍不睦,满座又皆是不待见林衍之人,林衍却偏生去赴宴。
彼此薛凝还以为林衍只是为虐虐自己在公主心中情?分。
牧丘侯上婢仆证言,说林衍用过热汤方才离开。
是了,这一切的?一切,原来?竟是如此。
薛凝有一个极大胆猜测。
可是她并?没有证据。
她耳边听着裴无忌说道:“可是有想到什么?”
薛凝稍微回过神?来?,入目就是一张俊美如火面容。裴无忌漆黑双瞳中似藏着两点火星,目光在薛凝面上逡巡。
薛凝心尖跳了跳。
她唇瓣轻动,似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唇边,又生生咽下去。
裴无忌十分有行动力,可也太?有行动力了。
更何况无凭无据,只是猜测。
她这样胡思?乱想,摇摇头。
裴无忌也似有几分恼意,一时未语,面色更不由得沉了沉。
他却知眼前小女娘虽瘦巴巴的?,却是个犟种,又与自己合不来?。哪怕自己逼问,至多又跟薛凝吵起来,她定不会说。
灯火映在薛凝苍白细润面颊上,裴无忌满腔火气倒是压下压。
他想起薛凝身子骨不是很好,自己一整日拉着薛凝东奔西跑,多半也有些吃不消。
裴无忌虽秉性傲慢,多少生出几分怜意。
他侧过脸,说道:“如今已过亥时,京中已宵禁,只能让玄隐署的?人送你回去,又或者就近寻个地让你歇一歇。”
依裴无忌看来?,他也只想薛凝就近歇一歇,何必再?回法华寺?来?去接送也费时间。
不过他不好直说,显得太?勉强薛凝。
他总归要给沈偃面子。
裴无忌自己却无歇息打算。
薛凝蓦然?抬头,眸中一亮。
裴无忌这不经意的?话?提醒了她,京中亥时便要宵禁,不允做生意,更不允行人走动。
她想到牧丘府婢仆证词,彼时林衍醉酒,用过热汤,方才离去。
林衍说不胜酒力,并?未归家,而是寻处酒舍休息。
当时薛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