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后面的一个星期都是跟乐队大彩排,练习强度很大,精神一天比一天紧张,合排的下午从礼堂出来,整个人都在打飘。和子扶着才勉强走回家,什么也做不了,整晚躺在床上想事情。

床头柜上盛好的粥放凉了,和子和昭映进来问过几次,勉强吃了一些,拉着她们留下一起说说话。

过去好多天了,远介和和子都没追问那晚的事,偶尔会碰到那个话题,也都巧妙的躲开。毕竟是她很隐秘的心事,不到说的时候,他们问了也是白问。

其实她想和谁说说,说出来心里也许会好过些。她又读了《长腿叔叔》,反反复复读每个句子,想着自己对他的感情,摸不清那是什么样的东西。自己是不是弄错了,或者,他根本不是长腿叔叔。

毕竟,他身边有别人。否定他,似乎什么都剩不下,什么也没有了,又只好打消无稽的念头,一次次告诉自己他只是太忙了,所以不能来。

收敛着练习长笛,注意身体,表面上大家劝了,她都是听话的点点头,可她们出了屋子,她一样拿起来一吹就是好久。

自己待的时候,哭不出来,也说不出哪里难受,就是郁结成一团,密密匝匝萦绕在心里,碰不得,碰到会微微的疼。必须要找个什么寄托一下,她除了他送的那只长笛,什么也没有。

日历一天撕去一页,心事每分每秒都会积累的多一些。

等了又等,除了等来睿轩的告别,什么也没有。

“回国吧!”睿轩的行李就在出租车里,站在街对面,面目多了分萧索。匆匆几句告别,有太多说不尽的话,她也听不下去。她没有送睿轩,看着出租车开走,又转头去便利店。

睿轩走了,好像和从没来过一样,可他不一样,他来过了,就再也走不出她的思想。有几天,每每排练的时候她总是重复同样的错误,看着指挥眼前却出现了他的面容,甚至在便利店等到闭门,被老板叫醒的一刻以为是他来了。

越发常常对着日历上的数字发呆,甚至忘了吃饭。

心里开始还能隐忍的惦记越来越厉害。又要压抑着,甚至微笑着,当作什么也没有,久了,自己也开始出现极端复杂的情绪,有时候想忘记,有时又想不顾一切的去找他。

已经十天了,难道还要再等十天?

对着镜子给自己扑粉,很厚很厚的一层,还不能遮住有些不健康的苍白。她拿起腮红点了一些,想让自己看起来和别人一样精神。

后台是纷乱的,进进出出,各种乐器调音的嘈杂。黑色的演出服比订做时又宽松了,能看出自己瘦了,对着镜子笑了笑,等演出一结束,她就去找他。再去安特卫普,在领事馆门口一直等,直到他出来为止。

这样想,生活有了奔头,有了希望,会不由的笑一笑给自己加油,忽视身体上积压很久的疲倦。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灯光和音效在做最后的调试,她和管乐组成员依次入场,拖着长裙一步步踏上舞台,幕布遮住了下面的观众席,不知道在大学的首场演出会是什么样的。

如果可能,她希望他能来看。

翻开乐谱,邻座的黑管问了句话,亦诗没太听清楚,继续把谱子翻到第一首曲子的一页,揉了揉额角。

灯光太亮了,舞台上也太热,眩目的温暖里,黑色的大幕在缓缓拉开。

8-5

灯晃得亦诗看不清乐谱,好在已经把一切牢牢印在脑子里,只要吹出来就好。

戏谑曲开篇,木管组领衔。

亦诗在交错的音符里分辩着自己吹出的旋律。不去想他的时候,这世界还有音乐,好在,还有音乐。急缓,舒畅,放下笛子能深深呼出口气。

也许太紧张了,她出了很多汗,又不能擦,和大家一起翻谱子,又架好笛身,等着第二波主旋律到来。

戏谑,生活就在戏谑后面,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悲伤。

写下这首曲子的作家是天才,可再伟大,不过仅仅活过三十岁。越是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