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与当年她远赴边关的场景在北冥翊脑海里渐渐重合。

少年忽然心生一股极大的怨念,那股酸涩的怨念在他体内无法抑制。

他一拳头砸在了桌面上,血肉模糊。

风卿婈站在屋外,听到他压抑的低吼,抿了抿唇。

希望今晚能让少年对“风卿婈”死心。

毕竟当时对北冥玄表达一颗含情脉脉之心时,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忍着多大的恶心才没吐过去。

听到屋内在没了任何声响。

风卿婈才算放心离开。

她身姿犹如狸猫一般跳入尚书府,往内院走去,忽然与一道黑影相撞在一起。

“啊!”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这样的深夜会有人闲逛,吓出了声音。

是个男音。

这男子蒙着面,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是心怀不轨之人。

风卿婈掀起一脚,直攻男人下盘!

那男人估计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姑娘竟然会有两下子,猝不及防被她踹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叫起来。

“什么人,敢夜闯尚书府!”风卿婈伸手去扯对方蒙在脸上的布。

那人忽然眼睛一利,冲着风卿婈撒来一把粉末!

风卿婈害怕是毒粉迷药什么的,急急后退避开,那人趁着这空档,三两步窜入黑夜中。

而那所谓粉末,不过就是一把土。

上当了!

风卿婈狠狠拧眉,扭头看过去,那人早就没了踪影!

风卿婈眸色深沉,倒也没费功夫再去追。

那人是从荣静堂的方向过来的,显然不是有害于她之人。

只是风老太如今据说废人一个,怎么会有陌生男子去荣静堂,这其中有诈也未尝可知?

看来明日得去探探虚实才行。

风卿婈怀着满腔疑惑回了自己的英落小苑。

第二日,用过早膳后她以探望祖母的名义,去了荣静堂。

荣静堂内静悄悄的,风夫人以风老太需要静养,打着为老太太好的旗号,将荣静堂内伺候的仆妇婢女给遣散了。

正是炎炎夏日,荣静堂外还围着厚重的帘子。

风卿婈一撩开那帘子,一股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让她皱起了眉头。

风老太躺在床上,头发犹如枯草般凌乱,一张皮包骨的脸掐不起半点肉,犹如骷髅一般,垂垂老矣,死气沉沉。

那股难闻的味道里混杂着屎尿的味道,是从风老太身上传来的。

她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被子边缘依稀可见黄色的屎尿,整个人近乎是泡在了屎尿里!

风卿婈皱了皱眉头,使劲压住胸腔里翻腾的呕意。

风老太听到声响,扭头看了过来,看到是风卿婈,不由瞪大了眼睛,一双眼睛似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嗬嗬!”

她勉强还能动的手朝风卿婈的方向挥舞,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嗬嗬!”

这老太太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纵然是风夫人心狠手辣,可她也半点不值得悲悯。

风卿婈冷眼旁观。

风老太手挥舞得越发厉害了,不慎打掉了放在旁边的水杯。

清脆的响声,惊动了两个躲在树荫下玩翻绳的小丫鬟。

二人急急忙忙跑进来,看到风卿婈在屋中,吓了一跳。

“郡……郡主!”

风卿婈回头,见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看着一个比一个粗笨。

风老太把伺候惯了风老太的身边人给换成了这样的两个人,摆明了是要老太太自身自灭。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

风老太折在风夫人手里,不算亏。

风卿婈看了看急的双目欲裂的风老太,转身往外走去。

风老太这幅样子并不是作假,所以昨晚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