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翊身上那么弱,如何能承受得了杖责之刑,莫非情况不妙?

风卿婈手指下意识蜷缩起来,抬步往殿外走去:“我要见太子。”

“郡主稍安勿躁,太子并无大碍。“

“千真万确?”风卿婈满脸不相信。

李忠德脸上的神情变幻了一下,露出一抹笑容:“没有伤到要害,可杖责之刑也不是摆设,往后得好好养这才行。”

风卿婈闻言松了一口气,却又随着李忠德的话语渐渐沉到了谷底。

没伤到要害,可十杖之刑确确实实落到了他身上,只盼望往后不要留下病根才行。

少女站在门框边,扒着门框的手指骨节发白,寒凉的细雨斜斜打在脸上,也恍若未知。

她神情变幻。

愧疚、忧愁、担忧,懊恼等复杂在眸子里回荡。

“不过,好好养着,只要没留下病根,也不是大事。”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副样子,李忠德居然有些不忍,不由开口。

风卿婈知道这是宽慰之言:“多谢公公告之,我可否去看看太子殿下?”

这会儿皇上正在气头上,风卿婈也要去看太子,如果碰上皇上,那可就不好了。

“郡主,您看这天色已晚,太子殿下已经休息下了……“

“既然殿下已经休息好了,我就不去打扰他了。”风卿婈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脸上掠过一抹失望。

一墙之隔,熏香萦绕,烛火明亮,透过一扇小窗,殿内一切隐隐绰绰地落入了北冥翊眼中。

少年站在紫檀木百蝶戏牡丹四折屏风旁,那极为浓墨重彩的画作在少年身边也显黯然。

他眼睛眨也不眨地落在风卿婈脸上,看着她因自己而担忧地眼神,心情变得无比好,就连脊椎处传来的痛楚也在这一瞬减轻了不少。

少年提起的一颗心在这一瞬间落地,他感觉自己被暖融融地幸福感包围着。

他唇边的笑意加深。

果然,她还是如此在乎他的……

“今夜天色已黑,郡主不妨在殿内休息下?”

“好。”

“既然无事,奴才先退下了。”

“嘎吱。”

李忠德退了出去,独留少女站在殿中,面色难辨,她望着窗外看了片刻,才转过头往铜镜处走去。

北冥翊眸光紧紧尾随着她。

风卿婈毫无察觉,手指萦绕到领口的纽扣上解开,外衣褪去大半,如上好的羊脂玉的娇嫩肌肤上,纵横着一道青紫的棱子,破坏了后背的光景。

是情急之中,为他挨下的那一杖……

北冥翊唇边的笑意骤然凝住,他无意识地摩擦着掌心的软肉,面庞染上一抹冷色。

那厢少女抬手,轻轻将外衣剥去,只留一席粉红色的贴身小衣,她站起来,拿着铜镜观察自己后背的棱子,轻轻揉搓,忍不住倒吸冷气。

那优美窈窕的身姿,随她吸气的动作,如拂柳般轻轻一颤,起伏的胸,不堪一握的腰,微陷的腰窝……

北冥翊呼吸一窒,骤然拉上小窗,横眉往后扫过去。

身后的羽行早在风卿婈解衣服的时候低下了头,看到太子如此视线,不由庆幸。

还好自己没有多看一眼,否则太子殿下让人剜了这双眼睛可怎么办?

北冥翊轻轻走到软塌上坐下,顿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让人给她送过去。”

里面是上好的活血化瘀消肿止痛的膏药,据说功效了得,若擦在伤口上,不出三日就会好转,且不会留疤,十分难得。

是刚才那太医给他的,让他用在自己伤口上,还献宝似地说,那是他师父的独家秘方,早已经失传,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特意来献给太子。

这么难得的药,居然要给昭华郡主,昭华郡主身上的伤比起太子殿下,可是轻得多了。

羽行皱了皱眉头,还是伸手接过那小瓷瓶。

不过他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