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满是血腥味,有自己的也有卫容的。男人的手在他毫无意识的时候放在了他嘴里,痛意袭来,他竟然在昏迷中把那双粗大的手咬的血肉模糊。
他又呜呜哭了起来。
模模糊糊间,他又听见了一道清风朗月的声音:
“乖姜姜,再咬咬我吧。”
嘴里的手被小心抽走,一双泛着冷香的手伸了过来。恰好一阵痛意袭来,江姜意识不清,扑簌簌着眼泪咬了下去。
下体撕裂的疼痛不知维持了多久,江姜也记不清自己到底咬了多久。唯一记得的,是落在自己手上和胳膊上,滚烫灼人的眼泪。
也不知是谁的。
撕裂的疼痛骤然一涨,小孩已经疼的翻起了白眼,尖叫一声,下体突然一松,他听见产婆欢喜的声音:“生了,生了!!恭喜陛下,是位小公子!!”
黑暗骤然袭来,江姜脱力,松了口彻底晕了过去。
“姜姜 !!”
产婆将孩子仔细清理一番,用细软的锦布包裹住送到了卫容眼前。可是男人眼下根本没有心情给孩子一眼,始终握着江姜的手,哑着嗓子问太医:
“他这是怎么了?!!”
太医上前把脉,诚惶诚恐:“陛下,娘娘这是气力用尽,累昏了过去。不过除却气血亏损,其他并无大碍。”
卫容却还是不能放心,他看着床上被汗浸湿的人,看着满床的鲜血,只觉得心脏已经疼得麻木了。
太疼了。
漫过头顶的窒息如潮水一样淹没了他,心房紧缩,如同千万根利剑穿心而过,然后灌以陈年烈酒,一阵阵剥皮抽骨似的剧痛。
疼得他几乎支撑不了自己,险些跪倒在了床前。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卫容在江姜产子这一天,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泪水都哭尽了。
江姜醒过来的那天是个大晴天。
他的身子已经被墨子书仔细擦拭了一遍,血污和汗水都没了,身上还算干净舒服。
刚睁开眼,就看见了垂着头趴在自己床前的两个男人。
窗外阳光正好,金色的光束慢慢悠悠照过来,照亮了他们两人的黑发,金色的,温暖的,气氛美好的让江姜几乎要落泪。
小孩定睛一看,才发现他们两个人手上如出一辙的伤疤。
是一弯深刻入骨的牙印,牙印细细的,伤口被敷衍地撒了药粉,里头粉肉狰狞,很吓人。
江姜定定看得入神,许是不眨眼的时间太长,眼眶里慢慢酸涩起来。
卫容对人的目光更敏感些,先醒了过来。一醒来就往床上看,见江姜正眼也不眨地看着他,不禁露出了一抹笑来。
“好些了么?”他问。
江姜小幅度点了点头,眯着眼软声问他:
“孩子呢?”
帝王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从头到尾就趴在床前看着江姜,还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
所幸墨子书也醒了过来,接过话柄,道:“孩子被奶娘放到了外室,正睡着觉,要不要把他抱过来?”
小孩露出渴望的目光,只是想了想,还是轻声道:“让他睡吧,往后想看的时候多得很。”
三个人六只眼面面相觑,也不知谁先笑出了声,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孩子满月的时候,卫容才慎之又慎地,给他取了名字。
卫江渚。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他不求这孩子才高八斗,不求他英明睿智,只希望他生下来,能看世间风月,能品生活百味。
自在随心便好。
墨子书表示这贼人心眼忒多,卫江渚,卫江渚,谁还不知道里头既有卫又有江呢?
孩子周年的时候,卫容册封他为太子。
在外人那里,卫江渚是卫容从宗室那里抱过来的子弟,谁也不知道这是皇后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是以深觉这孩子圣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