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光下荧粉的发丝抛在脑后,卷起浮尘,像坠入凡世无处可依却依旧坚韧的神女。
萧条的公路,偶尔有那么三两辆车压着大道呼啸而过。
发动机吵闹的的震动声,往来无人烟,来贴合她这行在山野里的孤魂。
自己刚刚一人离开,坐的位置大概已经被新人取代,陈淼在门外等郑玲出来。
对面有家足疗店,她想去那边按摩呆那睡一晚,给这淋漓半夜与之相配的尽致。
她最终还是没走进去。
今天玩得太晚,怕吵醒到在宿舍已经睡着的两人,她和郑玲去附近酒店开了间双人房,打算明天早点回学校上十点的课。
陈淼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本就有鼻炎此刻不通畅地呼吸着。
她把枕头垫高,半卧的姿势瘫在床面,鼻子通了些,小心控制着因鼻塞而变大的呼吸声。
又一夜到太阳升起还是没能睡着。
控制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去想那些无解的题。
看一眼时间,想起身。全身的骨头跟散架了一样,抬不起来,沉沉地陷入床垫里。
她试着握紧拳头,手筋像被人摁着,使不上劲。
闭上眼缓了好一阵,踏进浴室洗净一身的戾气,开窗抖了抖沾满烟酒气的衣服。
郑玲表现得比陈淼累的多,整个人挂在陈淼身上,她差点就接不住。
头昏昏沉沉,还是坚持着把腰板挺着,打起精神往学校里面走,郑玲双手圈住她的手臂摇摇晃晃,整个人就是不顾形象的摆烂姿态。
嘴上嚷嚷道:“太累了,救命。”
陈淼心不在焉,随口回答,哀声道:“我也是。”
不成想打开了身旁人的话匣子,郑玲顿时精神抖擞。
她把头靠在陈淼的颈窝,哀怨着。“以后去医院实习可怎么办?”
“我都没时间泡吧了。”
越说越起劲,握住陈淼手臂的手往下掉,抚上她的手腕,象征性摇了摇。
“我已经想象到我一下夜场就去上早班的悲催生活了。”
陈淼满脑都在想着“实习”两个字,还有一个月,梁逸舟就要走了,她也会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该怎么开口呢,怎样才能将对他的伤害降得最小,他会很伤心吧,会恨自己吗?
他应该美满无缺的一生怎么就遇见她了呢?
又为什么仅凭一点喜欢就自私的私自靠近他。
如果不是她先一次次有预谋的相遇和莫名其妙的信息招惹他,他们就不会总是见面,说不定就不会走在一起,他就不会喜欢自己了。
可是哪有这么多说不定,他们就算很艰难也走到这一步了。
必须放下,却又无法割舍。
郑玲说了一长段话,猛然发觉陈淼一声不吭,疑惑转头边问:“喂,不理我。”
“没有,我在听着呢。”
“顺其自然就行。”
正如在和梁逸舟相爱这件事上,顺其自然是她竭尽全力后无能为力的最好诠释。
两人连书都来不及拿,没时间等电梯,匆匆爬上七楼。
这节是虽然不是主课,但逃不了也不能迟到,会有班干记名字。
握住栏杆为支撑,一步一步跨上去,到楼上时大喘着气,弯着腰打开沉重的门。
视线受阻,熟悉的身影挡在前面,陈淼抬头愣住。
梁逸舟登教育系统查了陈淼的课表,他上完早八的课程,手上还拿着要给她的早餐。
她有课肯定已经起床,他却联系不上她。
又想着她十点有课在宿舍楼下应该等得到她,
已经很晚,看见和她一个宿舍的两个人急急忙忙出来,他走上前去问,两个人直白地说陈淼昨晚和郑玲出去没回来睡。
他担心地跑去教室找她,想知道她有没有回来。
看到人他悬着的心放下,紧接着闻到陈淼头发散发出来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