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长大,如果不是罗芳想让她来给乐乐喂奶,两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上几面。
母女俩第一次将这个话题放在台面上,这么多年来唯一的遮羞布被贺秋自己揭开,她竟感到了说不出的松快。
终于不用再自欺欺人,终于可以直面妈妈不爱自己的事实。
罗芳面如死灰,嗫嚅着说不出话。
许久之后,她颓然跌坐在床边,声音嘶哑地说:“我就知道你这么多年来一直记恨我,你虽然不说,但我能感觉到。”
“秋儿,妈当时……当时也是没办法……”
贺秋没有作声,偏过脸抹了下眼泪。
罗芳有些讪讪,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阿琛有伤的时候,他已经快初中毕业了,我是有猜测,但我不敢确认,我们娘俩都指望着贺昌华的钱活,我怎么能反抗。”
罗芳记得那也是个暴雨天,她头疼睡得早,半夜醒来时发现床上就她一个人,出去一找发现贺琛的房间亮着灯,里面隐隐传来贺昌华的说话声和鞭子抽打什么的声响,混在窗外的雨声中听不真切。
她心中奇怪,要开门却发现门反锁了,“昌华,阿琛,你们在里面么?”
是贺琛来开的门,他胳膊垂下去的时候,罗芳看见了鲜红渗血的伤口,只一瞬就被袖子遮住了,她瞳孔震颤,抬头就见贺昌华坐在书桌边,桌上摊着贺琛写了一半的作业。
“你醒了,我在给阿琛辅导作业呢。”
他一副慈爱的模样,罗芳控制不住地哆嗦,与他对视了好一阵,才费力扯出一个笑来,“是……是吗?”
她没敢看贺琛的表情,“那阿琛你快点写,别耽误爸爸睡觉。”
贺琛的手颤了一下,没有应答,罗芳逼着自己转身,回房关上了门,虚脱地靠在门板滑坐在地。
贺琛没有跟她提过这件事,她也一直装不知道,带着这么大的孩子不好再找男人,她不能失去贺昌华这份庇护,但她到底过不了内心的折磨,开始出去打工挣钱,心底抱着微小的期望,等赚够了钱就带着儿子走。
只是这到底是奢望,贺昌华这些年待她极好,她已经快被这个男人养废了,根本干不来什么活。
贺昌华好酒,年纪越大越嗜酒如命,往后几年喝醉时还动手打过罗芳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