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咱都有……”
又是一阵震天的喝彩。
军营内,早就预备好的灶火烧着澡锅,陈大胜热乎乎坐在水里,看着案头预备好的红裳心里还一阵愣怔。
就,就圆房了
梦呢吧?
他脸前闪过小媳妇各式各样的乖样儿,嗔的,娇的,笑的,古怪的,挑眉的,撇嘴的,翻白眼儿的……就没有一面不好看的……撩起热水他往脸上快速的涂了起来,最后还半埋在水里,想笑不敢,就开始咕嘟嘟的吐泡泡……
可他却不知道。
那年十二月六,一样的雪,一样的冷。
他从边关回家,人傻,不知道家在哪儿,舍不得花钱雇车,就备了十双厚底儿布鞋,跋涉几千里,走到家,那最后的鞋儿底子都露了肉,索性大冬天光脚丫。
他到了泉前街,找不到家便四处打听,又给七茜儿招惹了一场笑话。
又好不容易寻到家,进四叔房里,就把背来大包袱瘦了一半,去了奶奶屋里,大包袱就剩了一张皮。
他终于看到了那年的七茜儿,那人啊,瘦,小,枯,干,双目无神,看到高大的汉子,她就吓的一直晃悠……
当时把陈大胜愁的不成了都,他就想,这样的姑娘跟了我也是造孽……这么小,就能不能撑起一个家啊?
他也不知道跟这小媳妇说点什么,就站在那边,木讷讷的说了句:“那,睡吧?”
那场圆房,连一对红烛都没有。
两个新人却不觉着有啥,能有个热炕头,能有个汉子,能有个媳妇儿,这都是了不得的福分了。
又比起那些已经故去的,离开这人世的……就怎敢抱怨,好歹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