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以後不跟你說這些。”我沒想到金絲雀對我的佔有欲會這麼深,甚至是嫉妒我認識的那些人,但同時我也有些欣喜,被一個人深愛的感覺是如此美好。

也或許是因為金絲雀一直被我監禁在家,他的世界變得狹窄,只能夠容納我一人,於是我就變成了金絲雀唯一的依靠,精神支柱,一旦失去我,金絲雀的精神就會崩潰。

這樣其實有些危險,容易讓金絲雀變得偏激,現在金絲雀就已經有點病嬌的傾向了。我蹙了蹙眉,找時間再跟金絲雀談談好了,人是群居動物,很難獨自生存,我擔心金絲雀跟社會脫節太久,心理遲早會出問題。

這樣想想,以前的我可真是人渣,竟然剝奪金絲雀的自由,擅自把他監禁起來。我也不記得當初的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太愛金絲雀嗎?

我不知道,我的記憶還是一片混沌,很多事情都記不清,就連我的存在都被模糊。我瞅了眼走在身邊的金絲雀,悄悄握住他的手。

金絲雀的動作停滯一瞬,回握住我的手掌,與我十指交扣。或許並不是金絲雀離不開我,而是我離不開金絲雀,現在我的身邊,只有金絲雀陪伴著我,我也只信任金絲雀。

不知為何,我始終都認為,這世上只有金絲雀不會傷害我,不會背叛我,更不會拋棄我。

我不想再孤零零一人了。

或許我當時就是太過孤獨,才會義無反顧地強制愛金絲雀。

坐車回家的路上,我小憩了下,在腦海中回憶著關於林子沁的事情,記憶像玻璃碎片一樣湧入我的腦海,折射出一幕幕不同的場景。

我在黑暗中看見天空,沉重的鐵灰色,烏雲密布,看不見太陽。天地的夾縫間飄盪著細雨,會場舖滿白色菊花,靈堂的最前方擺著一張相片,相片中的女孩子直視前方,嘴角掛著甜甜的笑意,圓潤的臉上有淺淺的梨渦。

她就是林子沁。

我上前給林子沁獻花,她的家人就站在一旁,被中年男人攙扶的婦人始終在摀臉低泣,我認出那是林子沁的父母,他們長得很像。

見到我後,她的父母朝我走來,問我是不是王瑄。我很意外他們知道我的名字。我點頭,林子沁的母親朝我伸出手,哽聲說,謝謝你願意當她的朋友。

我沒說話,安靜地握住那只手。她用雙手緊握住我。她說了很多關於林子沁的事,林子沁是個內向害羞的人,不擅長表達,也因為容貌與外表而自卑,但是在認識我之後,林子沁變得開朗,也更愛笑了。

她的聲音一哽,霎時淚如雨下,好好一個孩子,怎麼就這樣跳了呢?

我沒有回答她的問題,這個問題的答案只有林子沁本人知道,但她永遠都無法給予解答。

走出會場,門口停著一輛黑色的麥巴赫。車邊,一個身穿黑西裝的挺拔男人打著黑傘,一手衩在口袋中,壓迫感很重,宛若一隻報喪的渡鴉。

男人走到我的面前,傘微微前傾,替我遮住了雨。我抬起頭看他,他的神情是那樣淡漠,好似睥睨了世間萬物,明明在被他注視,但他那雙眼中卻是空無一物,這世上的任何事物,都無法被他烙進眼底。

我從傘下走出,冰冷的雨水再次落在我的身上。我沒有跟他說話,也沒打算坐上那輛麥巴赫,我要自己走。

但我才剛轉身,走沒幾步,手臂就被拽住,用力往後扯,身體撞上車門,被男人牢???牢壓制住。

我瞪著男人:“放開我。”

男人冷冷道:“上車。”

我像籠中困獸不停掙扎,但在這個暴君一樣的男人面前,我就跟隻脆弱的奶貓沒兩樣,任憑我如何使勁,都依然撼動不了男人的禁錮。

眼見反抗無效,我只能放棄掙扎,這男人是骨子裡的殘忍,要是我繼續掙扎,只會激起他的嗜虐欲,我見識過他折磨人的手段,唯有殘暴能夠形容。

男人捏住我的臉頰,逼我直視他:“鬧脾氣也要有個限度,別以為我寵你,你就可以放肆。”

“蘭先生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