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蘭若晨,正躊躇是否要跟他打招呼,但男人直接牽著我上了二樓,蘭若晨怨毒的目光戳著我的背脊,恨不得將我活活戳死。
男人帶我進了他的臥室,男人的起居室非常寬敞,是我那間小套房的好幾倍大,就連五星級酒店都沒它豪華,我好奇地四處張望,但是這間臥室裡只有一張雙人床。
我問男人我睡哪,男人說跟他睡。我沉默了下,說:“蘭先生,我不是賣身的。”
男人瞥我一眼:“床很大,夠你在床上打滾的。”
重點似乎不是這個,我張口欲言,但男人毫不留情斷我的招:“我這幾天會替你安排復學的事,最遲下禮拜,你就可以回學校了。”
我搖搖頭:“謝謝您,蘭先生,但是我不需要,我今年就要十八歲了。”我唸到國二時,就把我自己賣了,之後我忙著訓練跟接單,也沒時間繼續念書,課業也就理所當然地荒廢掉。
“年齡不是問題,你可以從高一開始念。”男人微笑道,“學校跟學費你也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不過現在畢竟不是開學周,所以我會讓你以插班生的方式進去,就是一開始會比較辛苦。”
我發現這男人完全不聽我說話。我深吸一口氣:“蘭先生,我不想上學。”
男人平靜地看著我:“為什麼?”
“上學對我沒有意義。”我誠實地說,“比起上學,我更需要工作養活自己,我不工作就沒錢,我會餓死。”
話音落地,氣氛莫名沉重,我感覺男人的心情不太好,但男人的喜怒不形於色,我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男人的指尖一下下敲擊扶手,發出的聲響沉悶。
“一個月十萬夠嗎?”
“……抱歉?”
男人的雙腿優雅交疊,嗓音充滿蠱惑般的磁性:“只要你乖乖去學校讀書,生活費就是每個月十萬,我每天晚上會輔導你的功課,檢查你的學習狀況。”
我一時間啞口無言,我很久沒有這種吃鱉的感覺了。我忍不住婉拒:“這樣太麻煩您了……而且您要是輔導我了,若晨少爺那邊怎麼辦?”
男人卻還是把重點放在奇怪的地方上:“你為什麼喊他少爺?”
我愈發不能理解男人的邏輯:“他是您的弟弟,我是您帶回家的外人,我喊他少爺是應該的。”
“以後不准喊他少爺,直呼他的名字就行。”男人支手托腮,淡淡道,“要是讓我聽見你再這樣喊他,你就去罰抄紅樓夢。”
……多大仇這是?抄完我的手差不多也斷了。
我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屈服,乖乖聽從男人的命令,回到學校重讀高一。
男人給我找的私立高中在A市很有名,這間高中也是知名的貴族高中,升學率排行前幾,念這所學校口袋要夠深,錢包要夠厚,沒點家庭背景進不來。
我穿上嶄新的制服,以插班生的身分踏入班級,也不知是不是男人的安排,我跟蘭若晨在同個班。
蘭若晨毫不掩飾他對我的厭惡,於是理所當然,以他為首的小團體自發地排擠起我,加上整個班級都為他馬首是瞻,不過一天時間,我就被全班孤立了。
我倒是不在意這事,我本就習慣獨來獨往,對於人際關係也看得很淡。晚上,男人問我在學校的狀況,我笑著跟男人說:“大家都很熱情,我一下就交到朋友了。”
男人見我表情輕鬆,一副如魚得水的樣子,信了我的話,也就不再多問,像個老師一樣輔導起我的功課。
最初的一個禮拜還算風平浪靜,沒人跟我有交流,但第二個禮拜開始,我的課桌被人塗鴉了,桌面寫了不堪入目的髒話,我站在桌前,教室後方傳來嬉笑聲。
我轉過頭去,就看見幾個同學聚在一起嗤笑我。蘭若晨就被他們圍在中間,他對上我的視線,朝我露出燦爛無比的笑容。
這世上存在著吸引力法則,就像磁鐵會相吸,智障也會吸引智障,他們就是最好的例子。
我認真思考我的處境,我現在應該就是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