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下蘭夜身邊那個魁武的,幾乎把襯衫撐爆的刀疤臉壯漢,又望向蘭夜冰冷美麗的臉龐,不假思索地乖乖縮回蘭夜懷裡,把臉埋進他的胸膛,嗅到淡淡的檀香味:“……能不能借我外套?”
蘭夜眼神一掃,他的部下立刻將他披在肩膀的外套取下,罩在我身上。我像洗棉花糖的浣熊扒拉外套,快狠準地把外套遮掩住我的腦袋,乃至整個上半身。
“你在做什麼?”蘭夜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在模仿鴕鳥。”我說,“現在我是隻不會說話的鴕鳥,您喊我名字跟我對話,我也不會理您。”
蘭夜輕笑一聲,也不管身後的人群還有什麼動靜,就直接把我抱出會議室。我窩在蘭夜懷裡,還好現在是上課時間,校園裡安靜得只有蟲鳴鳥叫,偶爾我會聽見巡堂老師的腳步聲。
只不過每間教室的窗戶都是透明的,蘭夜的身材外貌又如此出眾,加上他還抱著一坨迷之生物,這就導致一件事──就算隔著外套,我還是能感受到學生們探究的灼灼目光。
說真的,誰家家長會公主抱自家小孩啊,啊!?更何況我還跟蘭夜沒半毛線關係。
說實話,我也看不透這個高深莫測的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我以為他把我撿回家,是饞我身子,想跟我在床上滾來滾去,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但是這兩個月來,他什麼都沒對我做,只是像個真正的家長一樣輔導我的功課,給我零花錢,讓我認真上學。
是一個蘭若晨沒辦法滿足他的家長癮,所以他才從外面再撿一個回來玩養成PLAY?
反正無論如何,我不相信蘭夜會善良到去做慈善。蘭夜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冷酷無情,這段時間跟他同床共枕,我感覺到了明顯的精神衰弱,深怕他哪天會一時心血來潮就把我斃掉。
我清楚我自己的實力,從培訓到出師接單,加起來的時間也不過三年,我還只是個新鮮的菜雞,當初會跟師父搶這單,並非是我有自信能幹掉蘭夜,而是我清楚沒人殺得死蘭夜,我不想我的師父父喪命,所以我才自告奮勇接了這筆大單,而且隨時做好了棄單跑路的準備。
步出教學樓後,蘭夜把外套往下拉,我的腦袋露了出來。突如其來的光亮令我睜不開眼,我瞇了瞇眼睛,遠遠就看見那輛低調奢華的黑色邁巴赫。
司機已經候在車邊,見了蘭夜,他恭敬地打開後車門,蘭夜把我放了進去。隨著蘭夜的入座,油門催動,隔板也緩緩升起,把前後座隔成兩個空間,前座的司機聽不見後座的對話。
我靠著窗戶,直覺要完。果不其然,蘭夜的聲音在下一秒冷冷響起:“為什麼撒謊?”
“這事我自己可以處理。”我沒有去看蘭夜,“沒想麻煩您。”
蘭夜沉默了下,聲音變得溫柔:“事到如今,你還是在對我撒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對我說實話,否則我會懲罰你。”
雖然我沒親眼見識過蘭夜懲罰人的手段,但要是挨了這麼一遭,我可能不死也剩半條命。權衡利弊後,我索性告訴蘭夜我的心裡話,帶了點破罐子摔碎的意味:“我就是覺得,告訴您沒有意義……就像我在會議室裡說的那樣。”
蘭夜盯著我,眼神跟毒蛇一樣充滿侵略性:“你不信任我?”
“若晨少爺是您的弟弟,而我只是個外人,我不覺得您會替我出頭,或是替我討公道。”我下意識絞住手指,有些緊張,是蘭夜自己想聽實話的,這可怪不得我,“畢竟人都是護短的,我預設您就算知道這件事,也只是口頭勸導一下而已,並不會改變若晨少爺對我的看法,也只會讓他對我的欺凌變本加厲。”
我的餘光瞥見蘭夜正在用手指扣擊扶手,聲音沉悶,我莫名覺得他像是在敲擊骷髏頭,有股森然的意味。我也沒去看蘭夜的表情,我多少還是有點慫,我這話已經是自作主張把我自己跟蘭若晨放到了天平兩端,非常不像樣。
“你就是因為這樣,才在會議室裡演戲?”
我愣了愣,面露錯愕,為什麼蘭夜會看出來?
蘭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