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觉女人身体冰凉时,路易斯的想法则是[意外]。这年头,路边的倒尸不算少见。失业自裁的工人,酗酒放荡的水手,药物滥用的帮派成员……帝国黄金的列车驰骋前行,一路碾压过无数的血泪。

鼻尖的血腥味也被他当作由头是另一个处刑现场。

现在再看,女人腹部的大片血迹已变为了黑色。

路易斯从不怀疑威廉哥哥判断的准确性。他说这孩子是凶手,她就一定是凶手。

哥哥和那孩子在对话。

“她想把我抓走养成流莺。我确定这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金发红瞳的男人嘴角轻勾,“用词很新鲜。”

“新鲜?”孩子转了转眼睛,似乎是在……懊恼?

“……对了,二十世纪修改的刑法法案才废除了‘退避原则’,该死,现在还没有正当防卫这么一说。”

孩子模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介意告诉我你想说什么吗?”

“……我想说,至少我是个未成年人……没什么。”

饥饿。

寒冷。

受伤。

孩童头痛欲裂。

【二次失误】

差点忘了。19世纪初,未成年人没有特殊待遇,和成年人犯法同罪。

威廉莫里亚蒂没有追问,他只是好心提点道:“以防你不知道,这位女士还是个贵族。”

他点了点女尸过时长裙上的胸针。

【贵族家徽?/落魄贵族/极有可能加重处罚】

不过。

原来为我安排的剧本……

“不是流莺,是‘名姝’啊。”

孩子喉咙里哼出古怪的笑。

一个是底层从业者,一个是高级“陪玩”。

“你是个女孩?”

路易斯反应过来。

“这不是明摆着吗?”

坐在墙角的孩子把目光从威廉身上移开了一瞬,她瞟了路易斯一眼。

“先生,你弟弟没有你聪明。”

威廉笑了。

“年轻的女士,你思考出解决之道了吗?”

“没有。”

“听听我的建议如何?”

“你要帮我?”孩子嗓门蓦然加大,她做出了一个夸张的吃惊表情。

“为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方才,你将某位男士的死亡归咎于我?”

“什么?我没说过。”

“……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清楚,我只是个流浪儿。”

“别这样。”威廉半跪在孩童面前,完全不嫌弃地面的脏污,他的表情认真而温和,“这是场平等的交谈,你感受得出来,对吗?”

孩童怔怔地看着他。

半晌。

“……也对,你不是那些蠢货。”孩子的腔调从夸张恢复成平静,她干脆地向后一仰,把小脑袋靠在墙上。

“那你就该知道,这种事情,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吗?”

“就像你一眼就知道,罪魁祸首的[我]还在附近一样。”

“我就是知道,犯下血案的那个人,不具备设计那般缜密计划的头脑。”

“好女孩。”

年轻俊美的男人笑了,他压了压帽檐,伸出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