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东渊君微微一笑,指尖青光环绕,漫天雨珠在她掌中汇聚成雾,水花层层漾动,竟将巨鸟层层包裹,像是一场洗礼般。水光交映间,她道:“自今日起,你便唤作‘羽霜’,覆羽以霜,羽为我刃,霜为我甲。”
话音落处,水花迸开,羽翅化为纤腕,凤冠飘作银丝,冰白凝留额间,长喙收于桃唇。
新生的曼妙女子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注视着自己的四肢,眸中闪烁着泪花与澎湃:“得君上赐身塑形之恩,羽霜此生必以肝脑涂地,终身追随,万死不辞!”
而彼时的霖光只满意的点了点头。
神山的恩赐,她用得理所当然。
曾几何时,霖光将霜鸾的陪伴视作理应得之物,视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常理。却未想过,若有朝一日真如归尘所言那般众叛亲离、亲信尽散,是否才会珍惜那些曾经所拥有的赤胆忠心。
造化弄人,她丧失全部记忆,竟沦落至与过往臣子干戈相向,也许这便是那人一向傲慢自大的报应。幸而天怜,寻欢楼上,霜鸾在最后一刻认出了她,不至于令这情义永远湮没于往昔。
“君上,羽霜会再来接您的,您一定要保重。”那句温柔而坚定的话语依然回荡在耳畔。
……
“吃啊……你们吃啊。”
少女声音轻若呢喃,眼泪却不受控地涌出,顺着脸颊滑入唇角,竟带着丝丝酸涩。
眼前三人见她这般神情,皆被惊得怔住,随即慌乱,哪里还顾得上动筷吃饭,纷纷唤道:“君上,您……没事吧!?”
羽霜不明所以,连忙起身来,却被姜小满抬手示意她坐回去。红衣少女眨了眨微红的眼睛,将泪水强行咽下,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来。
“我……睡了多久?”她问。
琴溪道:“不久,不过半月而已。”
姜小满眼神游离,“半月!?你们也守了半月?吟涛是从云州赶来的?”
“我……”紫衣女子神色微怔,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
姜小满却没有等她回应,仿佛已经了然于心,点了点头,重重吐出一口气。再抬起头时,面色间融汇了千年积淀的复杂情绪,终是说了那句,千年都没能说出口的
“谢谢你们,从未放弃我,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那对面三人怔住,无一不大睁着眼睛。
羽霜唇角微微颤动:“君上……”
姜小满却忽地打断,唇边绽开一抹明亮的笑意,“好了,吃饭!”
*
“吃饭了!”
这边女子们欢喜动筷,某个遥远偏偏不知何处的旮旯,也传出声这么清脆的唤声来。
玄袍道人吭哧吭哧将饭菜一盘盘端上桌,看着一桌子成果,满意地叉着腰呼了口气。
那道袍高高扎成结,腰际长马尾也盘上了头顶,一双分叉眉下却多了不少淤青,脸颊微微肿起,似是挨了几记实打。
他倒不在意,反而瞅向院里那仍在挥剑不止的少年,颇有些不耐烦,嗓音提高了几分:“吃饭了没听见吗?非得天天喊才动身吗?”
亢宿摇了摇头,这小子究竟懂不懂何谓劳逸结合?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日他这招可比前几日都要狠重,竟真让自己尝了几分苦头。
可君上有令,要“辅导为主”,切莫伤着他,这倒好,自己堂堂十杰将成了个活生生的“巨型沙包”,任他小少爷随意发力招呼。
不仅是陪练沙包,还得打点他生活起居,负责做饭洗衣。这日子过的,还真不如在昆仑山给弟子们讲课清闲自在呢。
白衣少年没理他,倒是素袍头陀一步跨进来。“吃饭了吃饭了。”
菩提拽住他,没好气指了指外面,“你急个什么,去把外面的人喊进来!”
普头陀看看满桌的菜,又瞧了眼外面的少年,听话出去唤人了。
过了片刻,凌司辰才面无表情地走进,随手将剑搁到一边,取过门旁的细布,熟练地擦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