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门的舞女妆容妖冶,衣着鲜华,头戴一枚漂亮的艳红花簪。

她阅览完请帖,又抬眼看了看眼前的两人,面容遗憾地摇头,“抱歉,二位郎君,今夜寻欢楼设的是鸳鸯宴,只接待男女双宾。二位还是请回吧。”

月谣冷笑一声,低下头来,轻轻捻起那舞女的下巴,一双漂亮的棕瞳直勾勾望着对方水灵灵的大眼睛。

她的声音一瞬变得妩媚而娇柔,“那,妹妹且再看看?”

那舞女唰地一下脸便红了,“原,原来是位姐姐……恕婢子眼拙。只是,宴会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了,二位不介意吗?”

月谣闻言一笑,右腿迈前一步抵在那舞女两膝之间,惊得她后退一步靠在朱漆梁柱上。强势高大的女子灼热的目光像一头凶兽,她的手抚上舞女脸颊,却只是用大拇指顺势在受惊的姑娘柔软的唇上一抹,指上遂沾染了艳红的胭脂,又不急不慢地拆掉了她头上的花簪,任那秀发披散下来。

她松开了舞女,微微笑着,“不介意,我们是来找人的。”

那舞女脸炽热得厉害,“原来如此……那二位,里边请。”

……

“方才,你本可以施术让她直接闭嘴。”进楼之后,少年才说出一直憋着的话。

进了楼后底层竟然空荡荡的,两人便知趣地往楼上走去。

月谣瞪了他一眼,“你当我不想吗?羽霜说了,里边有头怪物,鼻子灵得跟狗一样,叫我们先收敛些。”

幽荧吹了个口哨,“这不正是你们把我叫来的目的吗?放心,‘狗’就交给我好啦。”

月谣沉默不言地走在前面,抬手将拇指上残留的胭脂随意在自己嘴上抹着,余下的一点又用力摁于眼皮上,向眼角一拉。

见月谣没有回话,幽荧于是继续絮絮叨叨:

“不过,为了一张请帖,还得费尽心思用酒将那蝼蚁灌倒,我就有点看不下去了。不是我说,那厮实在太能喝了。”他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没停下,“依我看,直接抢不就好啦。羽霜前辈就是过于小心谨慎,反而有些束手束脚,不如学学我们那位……”

“你说得都对,但可以先闭嘴吗?”

月谣一面不耐烦地打断他,一面果断地拆掉发冠,长发如瀑滑落,那顺来的花簪在她指尖转动一番,又被她干脆地别在了拢起的一卷秀发上。

幽荧憋了半天实在憋不住,让他不说话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不懂,为什么先前羽霜前辈说,这地方很特别?”

“上去了你便知道了。”

“你先跟我说说嘛。”

月谣先是笑而不语。

良久,走上了旋梯,才缓缓道:“那自是因为,这是‘叛徒’的巢穴。”

*

*而此时。

月谣跨坐在案几之上,伸手紧紧勾住白衣少年的下巴,甚至还开始摩挲起他的脸颊。

“郎君,我看中你了,今晚一定要你陪我。”

凌司辰却从容一笑,戏谑道:“我倒是不介意,只是你家相公没意见吗?”

他抬手微微施力,想着把那女子的手礼貌推开,却发现她的力气竟出乎意料的大。

纹丝不动。

虽口称“相公”,实则带了些调侃,因为随行而来的那少年怎的看也只有十六七岁,看着甚至比他还显稚嫩。

带着这样青涩的少年来这种风月场所,本就匪夷所思。

“我无所谓啊,”那少年却温润笑着,“娘子想怎么玩怎么玩,尽兴最好。”

他此时也步至案几前,背手而立,乖顺如一。

姜小满听见这话惊掉下巴:这是什么态度?这对小夫妻玩这么大?

周围之人皆哑然无声,目光齐聚此地,估计也是在好奇仙家公子会如何解这无赖局面。

凌司辰尴尬笑着,也不再客气,转手抓过眼前女子的细腕,欲用力掰开。他原本以为,稍微使点力让她知趣而退。